梁夜络坐在床上,歪头‘看’着他的方向,“那你怎么离我这么远?”
连城无厌走过来,把她抱起,“我这不是过来了吗。”
她能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他的手在床上四处摸索着,虽然声音很轻,却依旧难逃她的耳朵。
她心底丝丝缕缕的透着凉气,就像被上千根针刺透了一般。
“无厌,你在找什么?”
连城无厌的身子一怔,解释道:“没有,我什么也没找,就是想看看络儿这床睡着会不会舒服。”
“你何时想起来关心这个了,难道你相中我的床了?”她嘻嘻一笑。
“这你就说错了,我相中的,是这床上的人。”连城无厌捏了捏她的脸蛋,说道:“络儿,前些日子让你受惊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她点头,“你怎么突然这么认真,搞的好像又要发生什么似得。”
“最近天枢国有和九方国有联合的迹象,只怕是针对我们来的,现在边疆几座城池的知府一同上书,说最近有流民作乱,影响颇广,请求朝廷派兵支援,我这几日便是为这些忙的焦头烂额。”说着,连城无厌叹了口气,“终于,又要开战了。”
梁夜络忿忿的说道:“想不到天枢国竟然还跟九方国联合,难道他们忘了当年九方国是如何对待他们的了?”
“弱肉强食,不是他们忘了,而是他们必须要有一个依靠,有一个共同的敌手。初云国攻打九方国是一定的,九方国战败了,其他国家也必定会被初云国一一歼灭。”
梁夜络怔了怔,“早知道,当初就不放司空长川离开了。”
连城无厌一笑,“岂是我们不想放就能不放的?你以为他真的这样单枪匹马的来的吗?就算他真的单枪匹马,若我们对他下手,只怕初云国第一个目标就是针对我卜秀国。现在这种国局,我们谁也对付不了的。”
“无厌,我是不是太不成熟了,在这种时候,还让你分心。”梁夜络忽然就愧疚起来。
“傻瓜,我说过,为了你,国破又何妨,若没有你,这江山有何可要的。如今我守护它,不过是想给你一个安枕无忧的生活。”他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点,“好了,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嗯,好。”
这次,连城无厌是真的走了。
梁夜络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轻轻打开,摸索着里面的一缕秀发,心慢慢沉了下去。
这是刚才,她从他怀里偷偷拿出来的。也是他去而复返,想要寻找的东西。
正如连城无双说的,他将它宝贝一样放在怀里,两年前是,现在也是。
这头发,他放了多久了呢,起码两年多了吧。
是他真正喜欢的人的吧……
他刚刚的话,还回响在她的耳边,那么清晰,字字不差,而他的怀里却一直藏着别的女人的头发。
她到底该相信谁?
若那是她的头发,连城无厌不可能对她隐瞒,唯一的解释就是,那的确是别人的,不是她的头发。
她死死的抓着荷包,差点就哭了出来,她用力的咬着唇,感觉到一抹腥甜流入口中。
原来,他是真的不爱她的啊……
她起身,光脚踩在冰凉的地上,这感觉似乎很熟悉,就像很久之前的曾经,她也这般光脚踩在地上……
“阿平,我想出去透透气。”她抓着萧平的胳膊,坚定的说道。
萧平带她去了城外的荒郊,那里荒无人烟,只有飞鸟和蝴蝶,还有满地的野花。
可这一切,她全都看不到。
她接过萧平递给她的一束野花,深深的闻了闻那花香,“阿平,这野花的味道跟你好像。”
萧平问:“哪里像?”
“一样的杂草气息,生命力顽强的感觉。”她笑的得逞,没心没肺。
可萧平却目光沉沉,“小姐,你怎么了?”
梁夜络脸上的笑慢慢凝固,她将那束花掩在自己的脸上,说道:“阿平,我好像一个傻瓜啊,我是不是这天底下最傻的人?”
他蹙眉,伸手拉开那束碍眼的花,“是因为连城无厌吗?他欺负你了?”
梁夜络急的大叫,拍开他的手,重新将那束花掩住脸,“大胆的奴才,谁许你动手动脚的!”
虽然她又重新挡住了自己的脸,但萧平还是看到了她眼角滑落的那滴泪……
她……她居然哭了!
那一刻,一腔怒火从他心底猛然发出,他曾发过誓,再也不让她流一滴眼泪,再也不要看她伤心难过。
可现在,她竟又在他的面前哭了,就像多年前,她看着他,泪水肆意泛滥,像烈火一般灼烧着他的眼睛。
他猛的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伸手拭掉那滴眼泪,“你为何哭了?”
他问,声音低哑,有心疼,有怒气。
梁夜络挣扎,“我没哭!”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