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毛毛的话,虎哥似懂非懂,她也没有强求,觉着慢慢地他就会适应了。
为了让他少一点困惑,她提出他可以继续叫她毛毛,当然她并不在意这个称呼,对自己而言,新的人生已经展开。
“我看你好像有心事,是工作上事情吗?”
虎哥的状态虽然有些惊喜、有些懵懂,但眼光深处的焦虑依然掩饰不住,其实从他进门的脚步声,毛毛已经感觉到了不对。
所以,聊完了这些,毛毛直接开口问起来。
“是,今天李旦和倪记者举报了一个嫌疑人,都是我安排不当,结果四位同志牺牲,这个混蛋溜了,刚才还跑去截杀李旦他们!”
毛毛知道虎哥这个人性格一直都是这样,永远都是推功揽过。
四人牺牲,他负有领导责任,但安排不当就未必了,作为一个老军人、老刑警,抓捕、破案这些事情已经融在了他的血液里,闭着眼睛也不会出错。
既然这件事和李旦有关,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嫌犯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也只有面对这些拥有非自然能力的人,虎哥才会载这么大跟头。
想到这里,她把手掌放在了虎哥的额头上,看起来就像是在抚慰他,其实,虎哥脑海中的一些片段已经陆陆续续进入了毛毛的意识。
是的,她可以读心!
这个能力是她这次融合之后出现的,她手上的每一个纹路都像电极一样,通过皮肤,甚至一些没有生命的物体,都可以读出一部分有用的信息。
她看到了躺在院子里的老店主,身上没有一丝伤痕,但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她看到了一栋旧楼里狭长的走廊,阴森森的门,里面血和残肢像修罗地狱一样刺人心扉。
她看到了一口棺材一样的大木箱,里面竟然长出了一丛丛水晶一样美丽的花。
毛毛并不认识这种植物,但是她隐隐觉着,这些花似乎与众不同,花瓣之上若有若无地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荧光。
直觉上,这些荧光应该记录了一些什么。
她拿开手后,平静地问道:
“现场的那种花法医有采集吗,最好给我看一下。”
听她提到花,虎哥并没有意识到,她根本就没有去过现场。
今天的事情对他刺激很大,加上喝了些酒,此刻他的脑子有些混沌。
不过,他记得自己应该是采了水晶兰的,因为情绪过度焦虑,好像是忘记交给法医了。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上衣口袋,里面确实有一个证物袋,隔着透明的塑料,水晶兰在灯光下似乎照着一层蓝光。
“太好了!”
毛毛伸手就拿了过去,直接打开袋口,把水晶兰放在自己的手掌上,仔细观看。
虎哥想要阻止,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之前他是不希望亲友过问自己工作的,对于证物这一类东西更是从来都不会带回家中。
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感觉到很绝望。
四位战友的死,让他觉着自己背负了极大的压力,刘树恩的事情是李旦告诉自己的,当时并没有证据证明刘有犯罪行为。
所以,他派出侦查员的依据并不是十分充分。
当然,如果从预防无犯罪的角度,也不能说不对。
但关键是,正因为自己的安排,侦查员牺牲。
之前,接到李旦的电话时,他已经基本确定,在刑警小组赶过去的时候,侦查员已经死去,并被刘树恩控制。
被控制了的侦查员又引诱三位警察前往仓库,这才使得三人惨死。
他一直想,如果去现场监视刘树恩的是自己该多好,哪怕被刘杀死,至少也不会造成四个人牺牲。
自己对四位同事的死应该负责。
他甚至已经想好,明天上班的时候,他要主动把检查和辞职信一起交给领导。
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已经不适合在坐在现在的位置上,也不适合再当警察。
如果领导觉得他应该承担责任,处罚、坐牢,他都会平静地接受。
如果处罚他于法无据,他也要主动离开岗位,像李旦一样做一个体制我的猎人,哪怕拼上性命,也要把这个案子查的水落石出。
如果最后证明行凶者就是刘树恩的话,不管他是人是鬼都必须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这些想法并没有能瞒过毛毛,在刚才触摸他的额头时,她已经完全了解了虎哥的想法。
不过,她认为辞职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当务之急是要把案子破了,把罪犯抓住、为牺牲者讨回公道。
融合了体内年轻、年老的六个人格之后,她的思维方式已经完全变了,这一刻她非常冷静。
毛毛相信,想要破案就必须从最关键的证据入手。
对她而言,证物袋里的花就是一种生物摄像头,可以记录凶杀现场发生的一切,甚至是罪案发生之前的种种。
花放在手上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