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的第一个电话,李旦打给了虎哥。他想知道丹的最新情况。虽然后来转车比较顺利,但那个抱着司机在大火中死去的西方人让李旦有种熟悉感。 如果这个严重感染噬肉菌的人趁自己睡觉时冲上来袭击,李旦是逃不开的。可他直到最后以极端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并让司机也没有机会说出真相。 这和之前遇到的几次刺杀击是如此的相似,对手似乎并不是真的要除掉自己,而只是警告,不断地警告! 虎哥在电话上说,事情有些复杂,约他到上次去的那家酒馆详谈。 晚上9点,同样的靠角落的位置。三杯酒一过,虎哥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李旦接过来,发现是黑白的,相纸却很新,明显是翻拍的。 上面是两个少年人脸紧紧贴在一起,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 “这上面是丹和amy,就是委托你调查陈洁的那个女孩,我们通过美国同行协助调查,发现她正供职于亚利桑那一家秘密的私人研究机构,更重要的是丹的资金同样是来自这家机构,而且两个人真实的关系是兄妹。” “有血缘关系?” “这个还没有了解到,但是从法律上是可以确认的。” “最奇怪的是,这家机构的幕后投资人,也叫陈洁,从美国传过来注册资料上看,和你要调查的是同一个人。我们进一步调查后发现,她在国内的身份是伪造的,也就是说,那个车祸死亡的孕妇只是替身。 经过民警实地调查,发现死者的丈夫、孩子、家庭都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替身的情况也是伪造的。” 李旦离开酒馆时,头有些晕,他似乎想清楚一些东西。陈洁、amy、丹,这三个人和自己的相遇不是偶然。可以说,amy的身世、陈洁的梦境都不一定不真实的。 但这里面似乎又有一条线,那就是那些奇怪的锯齿,这看似源自纳瓦霍人传统的图案究竟意味着什么,和《洛神赋图》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推测下来,郑琪似乎对那个机构也了解不多。特别是,她对陈洁几乎一无所知。而那个迷一样的女人,她又是如何进入到自己的梦里,抑或说是把自己植入到她的“梦”里? 午夜的街道上车已经行人寥寥,李旦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向西南而去。 同样的青石路,同样昏暗的街灯,同样气氛诡异的22号酒吧。 在上到露台的那一刻,李旦发现,自己和假amy初次见面的地方坐着一个身影瘦削的人。走到几步远时,他已经看清,黑色的直发,白皙的侧脸,细长的眼睑。是陈洁! 李旦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怒意,在这个看似迷局的套子里,自己就像一只木偶般被摆布,而牵线的人就是眼前的女人。 他上前两步,快速出手,弯腰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女人转过脸来,脸上白得刺眼,像是涂了厚粉的日本艺伎。 她没有生气,反而裂开鲜红的嘴唇笑着道:“难道没人告诉过你,深夜的酒吧里不要轻易去碰一个单身女人吗?” 声音有些哑,听起来阴恻恻的。而抬起的脖颈正中,一个突出额喉结在动。这时,对方起身的同时,膝盖已经撞向李旦的胸廓。 李旦马上含胸后撤,同时左腿扫向对方那条支撑的腿。这个人反映很快,他仰身躺倒在长椅上,同时手里已经出现了一把匕首,猛地刺向李旦的腿。 这是一把梅花状多菱特制匕首,李旦很清楚,一旦被含有砷的刀尖或者刀刃伤到,伤口是无法愈合的,必须立刻就医,否则就会失血而死。 他右腿发力,两个快速的侧滚,脱离了匕首的威胁。这时,露台的上其他十几名客人已经发现异常,都站起身来聚拢过来。 李旦起身后,那个白脸的男扮女装的人已经不在人群里。有人指着楼梯的方向,示意他,那人已经跑了。 李旦没有去追,从刚才的交手,他已经感觉到对方和自己一样,受过长期的专业训练。这样的人一旦想要逃匿,追绝对不是正确选择,在路上被埋伏、被偷袭的可能性极大。 在那人刚刚坐过的椅子上,李旦发现了一个牛皮纸的袋子。口没有封,打开,里面只有一个老旧的本子,发黄的封面上是印刷着“工作日记”四个字。这种本子至少是30年前的东西了。 他拿起本子翻了翻,一张卡片掉落出来。蹲下来看时,李旦的鼻子一酸,眼睛瞬间模糊了。这是一张2寸的小照片,边缘已经发黄,照片上的大人紧紧把一个小婴儿抱在怀里,两个人都在笑。 母亲一直把这张照片视若珍宝,这是父亲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张照片。当时的李旦只有8个月。父亲去甘肃出差前,特意到照相馆拍了这张照片,说是可以想家的时候看看。 因为是去施工,他和九个同事乘坐的是一个加挂在货车后面的闷罐子,车在贺兰山附近脱了轨,起火爆炸。稍微大一些后,母亲才把这些告诉他,还指着照片,让他看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 直到参军后,李旦才明白闷罐车是怎么一回事。但时间久远,对父亲的记忆也仅保留在这方寸之间的相纸和想象中那列永远不会回头的火车。 本子扉页上写着***诗词,字体苍劲有力,保留着那个年代特有的激情。李旦认得父亲的字,这应该是父亲亲笔写的。 说是日记,其实更像流水账,有工作进展的,也有很隐晦地表达思念妻子儿子的,十几页翻过来,每页也就三十几个字。看样子匆忙写下的。 最后面的两页上都画着图,第一页上是一个火车头,虽然线条简单,但可以看到明显的锅炉烟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