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是定格的,可那青透的火焰却好似要穿透整张画卷。
事实便是如此,这个原被元婴上人巧妙设的秘境入口的画卷被画中火焰烫出一圈豁口,然后缓缓蔓延至整个画卷。
苏清和秦封并没有尝试阻止,画卷秘境,秘境毁了,还留的画卷有何意义。
画卷在青火燃烧中化作黑灰洒落在地,再在微风拂过间,彻底吹散了。
整个阁间,除却突兀空出的木墙,好似一尘未变。
可是,感知稍有敏锐,苏清却察觉有似异样,她悄然探出神识,尘世之地不敢释放过多,只不过略在原本挂着秘境入口画卷的地方扫了扫,果然,那是类似于天裂的虚空波动和细微的法术残留,这些痕迹却越来越弱,直至完全消失,就像一块疤痕完全愈合一般。
秦封境界高于苏清,自然能察觉到苏清的注意,他略有思忖说道,“秘境本就是破碎虚空造的一方狭小天地,有着天裂波动应是正常。”
苏清眼眸微转,有些奇怪,总感觉有些东西好似忘记联系了。
她稍顿片刻,不再久留,耳朵微动,方圆百丈的声响皆纳入耳中,整个庄园之中唯有几个看见的护院和管事在偷闲的打盹。
“朗月公主走了?”苏清平淡一说。
“我们在秘境中半年之久,早该走了,刚苏醒之时就欲急忙离开。”秦封答到,二人不过随口边走边聊。
苏清蓦然顿住,在长廊上向后而看,隐隐可见拿出空白的墙壁,她想起刚才被她遗忘的事情,“朗月公主竟不曾带走那副画卷。”说来也是,当初,整个庄园因为朗月公主四处赏景而陷昏迷,若说公主昏迷之时庄内担忧公主之疾不得细查,而当朗月公主醒来,她自己的记忆未消,怎得可能不知道这画卷真相?
苏清偶然瞧出这其中的玄妙,思及刚才阁间波动,心有所感,提眉而望秦封,秦封与她甚为默契,回以推理,“秘境入口置于画中随处带走,哪有那般容易,恐非元婴上人之力量能达到。”
最后疑问理清,苏清和秦封继续走着,顺便继续着这话题,苏清道,“而且,若是真是画中秘境,上人何不直接将它带入修真界中,何必困于此处。”
“因而,”这想法不谋而合,“那画卷怕只是入口的投射之物,的确有真正的画卷摆在墙上,但平时示人的却是假影,为的是给后辈方便。秘境之内的画卷却是一枚可打开通道的凭证。”
“所以才会呈现画卷与天裂消失时间不符。而朗月公主拿着的便是假影后真正的画卷。”苏清以此得出结论,这般才说的通,以原主那般贪得无厌,求得荣华富贵又求仙缘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这般奇异之物?
走过庄园内的亭台楼榭,离得边门几步之遥,障眼法熟稔地挂在两人身上,无声无息地推得扇门而出,此地怕是无人可知曾有两个修真人再次逗留半年之久。
边门外是一条幽深的小巷,沿着小巷一路走到坊市街道之人,人来人往以及贩卖的吆喝声瞬间添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
苏清偶有余光地瞥向周遭贩卖的小物,应有尽有,小走几步,闻得一旁飘来的淡淡糕点香气,甚是熟悉,苏清一眼瞧的那贩糕点的小贩,蒸笼里掀起一角,几块桂花糕诱人口水。
这不就是秦封前几日带回的桂花糕吗?苏清口欲大起,拉着秦封上前。
摊贩前已经有一对父女正在挑选糕点了,苏清在他们身旁稍稍瞅瞅,障眼法带来的负面效果就是在人群中的存在感刻意被法术降低了。
因此,小贩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而是满面笑容的为着前面的男女捡起糕点包好。
买卖间,其中年轻的少女在中年男子身边稍有不耐,转头在街上左右四看,她瞧着正前那栋巍峨的府门,甚是好奇地问小二,“那可是城主府?”
“小姑娘说笑了,城主府在西面,这里是东靖行宫。”小贩一边包着糕点,一边说道,“前几日朗月公主曾在此小住。”
“当真。”说起朗月公主总是会引起东靖百姓振奋,连个小丫头都不例外,“那朗月公主是不是真的就像传闻中说的那样,貌比天仙,无人可及?”
小贩哈哈一笑,“朗月公主自入住进去就少有出来,我是没那福气瞧见公主真容。”
“我瞧你这摊贩像是常驻此地的,怎得一次都没见到?”倒是姑娘的父亲疑惑而问。
“说来惭愧。”摊贩从忙碌中抬起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自从朗月公主住到这边后,此地游人暴涨,你瞧瞧这摩肩擦踵的模样。”小贩煞有其事的点了点街道上来往的人群,笑了笑,“拖朗月公主的福,我这糕点生意越做越好,从未歇过,哪有时间张望府中的情况。”
小姑娘失望回应,见着小贩将系好的糕点包递给她,她双手抱住,正准备同父亲一起走。
转身间,突地被苏清拉了回来,一手之力牵地父女二人靠在小贩的摊车上。
二人还弄不清情况,却感一阵呼啸而过的风声,几匹骏马奔驰而过。
父女两堪堪站稳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