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看着眼前这个瑟瑟求饶的魔修,突然觉得无趣,她收回藤条负在背后,侧身让出秦封,秦封给予的压迫感更甚,魔修连发抖不敢动作,咬着牙,贴着地,翻着眼小心的观察这面前的情况。 “魔修乃邪道,你若不懂修真之术,废去修为重修才是正途。”秦封垂眸俯视着魔修,声音冰冷,听在魔修的耳中如同阎王审判一般。 苏清两指间夹着的藤条转了一圈指着地面,魔修的眼眸紧随而动,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紧张又像是…… 忽而,魔修眼中射出一道红光,破空而来,撕裂蛛网,瞬间遁地。 无需说像,他就是在反抗,酝酿逃跑计划。 再转眼,魔修遁出地面,可笑的是这地就在苏清和秦封背后,前后不过换了个方位。 苏清双手抱臂,好整无暇的看着他,指间夹着的藤条忽上忽下,正如那魔修的心情,他脸上遍布着被暗岩蜘蛛网压出小块方形的红纹,这些纹路掩盖了魔修面容,只留下表情呆滞的情绪。 秦封只转眼瞧了魔修一眼,然后漠然地转开眼,视线在地上来回逡巡,好似这地面比魔修还要引人兴趣。 “无谓抵抗。”苏清扬起手中藤条,藤条尖端生成一点灵光,在魔修愚蠢的双掌遮面的抵抗中携风劈下。 “啊!”仿佛一声来自地狱的痛苦嘶吼,一瞬间惊到两人,苏清撇嘴疑惑,“废修为这么痛苦?”当然不可能,仙道众人亦会为了长远修行改换功法,极大可能涉及破后而立、废法重修之事,因此仙道书册中记载的多也详细,可当真没有那本记录中提及这般痛苦。 秦封摇摇头,苏清甚至从他眼中看到了些逗趣的感觉,哈,这魔修当真是会演戏。 苏清惦着藤条,轻微地触碰那魔修,好心提醒,“废修为可非断骨重生,只是体内气机消散,莫要装了。” 然而,当事人却跪撑在地上,冷冷地说,声音似讽刺似绝望,“在你们这些仙人眼里,求仙问道不过伸手可得的易事,而我们凡人呢?”魔修猛地侧过头,眼眸通红,不再是魔气影响,纯粹的怒急逼红了眼,他咬牙切齿到,“凡人问道求道如登天之难,只要能长生不老,只要能翻天覆地,修魔又何妨!”一瞬间气质陡变,似乎失去一切依仗之后反而变得强硬。 苏清有一瞬间被问住,十年修真常识根深蒂固的魔修印象,早就覆灭了前世扭曲的价值观,魔修即邪道,乱七情六欲,升阴毒恶念,他们是纯粹的天道背离者,他们可修行但永不得飞升。 “你们凭什么废我修为?”魔修一声质问正是苏清扪心自问之语。 凭什么?我做错了。苏清想,随后心下一冷笑,罢了,待到多年之后,再出现一个乖张放肆、杀伐无度、六亲不认的修魔强者之时,或许就能说明到底她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给你指一条路,沿着林家村后山小路一路入深山,去深山茶肆喝一杯茶,问老翁天道该怎么走。”苏清不管魔修的狠厉逼视和震耳喝问,她淡漠地执起手中藤条指着来时方向,开口恍似说着家常。 魔修眼中的绝望渐渐褪去,换上了一幅将信将疑以及几乎溢出的震惊,还有几分潜藏的期待,他跪爬在地上,就这么一分一厘地往后退,地上的沙粒磨着手掌磨出一条血迹,他也恍如不知,直到苏清随手扔下手中藤条,那人才一骨碌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奔跑逃走。 “没意思。”苏清懒懒抱怨,见秦封好似在等她处理完事情,便走到他身边问,“可看出什么异状?”秦封是在探查地下的行径刚好被余光收入苏清眼中。 果不其然,秦封点点头,他说,“地下有一块千年寒铁,时才便是它阻了土遁之术。”十丈土遁术,那魔修遁逃之有区区三丈远。 苏清一挑眉,千年寒铁那可是修真界中做下品灵器的必备材料,放在凡尘只怕是无价之宝,居然藏在这前为断头台后为屠宰场的地方,可当真荒唐。 只是越是这样奇异,越是说明下面掩藏着非凡的秘密。 苏清便说,“且去探探,顺便找找这人血的来源,我可不信多年前的断头台的血气会残存至今。” “我亦是此般想法。”秦封转过身跟着她向前探查的步伐,二人并肩向屠宰场里走去。 二次落地皆因各种缘由没有好好打量这地方,后一次为捉修魔人,而前一次,苏清笑,边走边说,“秦封,你可真不会演戏?”二人从天上时透过飘到的腥甜血气便察觉到一丝魔气,早就知道这里藏着修魔者,只是修魔人行踪隐秘,苏清没找到他具体的方位,便心生一计。 至于秦封,神识一扫过筑基之下谁有本事隐匿,大抵是睁眼说瞎话没练习的顺畅。 宛然一笑,开口便是正经的道歉,“还望师妹原谅则个。” 二人说说笑笑,好似此地不过山间小道,然而两边木架挂起了牲畜尸体,一列接着一列,兽血侵染着架下的土地,黑暗中一瞬而视仿佛地面铺满了红土。 二人索性之处,脚面离着地面有着毫厘之距,可不想让这肮脏的地面沾污了衣裙,便是一路御风而行走。 直到穿过一架又一架尸骨高挂的晾架,眼前却出现了一块四方的墨色的地面,修仙人夜视之感再怎么强悍也让苏清怀疑自己所见之景,她抬手,手上聚起碗大的水球,弹指一挥,水球飞抵墨色地面上空,砰然炸裂,如泉眼一般冒出涓涓水流。 水流拂过地面,墨色更浓如一方墨印。 而在墨色地面边角,有一行不曾被抹去的字迹,“世人血铸断头台,今生墨平阴阳地。玉衍墨霜留。” “玉衍?”苏清突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