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数载,那种迫切想离开的心情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苏清甚至对这遮风避雨的大殿有些许归属感,但修真之路永远不是死闭关修行就可闯过的。 时间一到,他们还是得归宗。 秦封收起剑势,走到她身边,见她些许不舍,“终需归去,且收拾收拾走罢。” 苏清点点头,二人收起四年里散落在大殿中的器具,又将古阵法典籍妥善放回幽谷密室石架中,这些书册早已被二人反复翻阅,里面的阵法早已熟记于心,这些上古遗留还保存完好的阵法书册就留给下一个意外造访的人罢。 收拾后一切,二人重新站在大殿四层石阶顶上,看着台前深渊和横跨的长桥,由苏清出声道,“巨蛟前辈,怒风秘境出口今日已开启,我等这就要离开深渊,原同前辈约定出秘境之时封印前辈一同出去,待孰湖入轮回再将您唤醒,不知前辈可曾记得约定?!” 声落,深渊之下飘荡过死寂的微风,半响后,地下才传来缓缓地滑动声,那巨蛟速度甚慢的从深渊二层探出脑袋,向前凑了凑,长信发出短促的嘶嘶声。 苏清不解,她偏头看秦封亦是不懂的模样,只得一头雾水的拱手相问,“不知前辈还有何吩咐?” 巨蛟知晓二人窘境,便擦过身子,拖出长尾绕了大殿一圈,以依恋之姿蹭了蹭大殿高处的一幅浮雕相,浮雕上刻着的是孰湖群池边嬉戏之画。 苏清瞬而会意,她从储物戒中拿出封印着小孰湖的御兽牌,举到高处,大殿明亮的光芒下依旧不掩小孰湖神魂之灵光。 巨蛟适才放开大殿,微微凑近,硕大的长吻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只有巴掌大小御兽牌,御兽牌中回应出一声悠悠的嚎叫。 巨蛟心满意足,重新直回半个身子,头顶黑云,而后仰头一声嘶鸣,黑云震开数丈之远,露出其上的滚滚白云彩,白云中的明光洒下。 苏清突而觉脚下动荡,巨蛟在二人震撼的眼眸中化作一道灵光,苏清反应极快,收回孰湖御兽牌,又拿出一枚空白的御兽牌打出牌上法诀,巨蛟自发的摄入御兽牌中。 御兽牌落会苏清手中,玉牌另一面巨蛟盘身而卧,头颅搭在身上,头顶独角利光忽隐忽现。 苏清将两枚御兽牌放在一起,巨蛟心念主人,恐被迫昏睡在御兽牌中不知岁月,便在临走之际又一次查看小主人的安危,见小孰湖的神魂安稳的印刻在御兽牌中,这才放心被封印。 苏清收回御兽牌了,感慨万千,“巨蛟与孰湖情深义重,我们定要尽力完成它们心愿。” “自当如此。”秦封点点头,“且走罢。” 二人再次迈入幽谷秘境,中品灵石作阵心维持了传送阵法一年之久,而此刻苏清却觉头顶星幕黯淡,似乎下一瞬就要星河坠落,秦封适时在耳边说道,“灵石灵力即将耗竭,只怕只有维持我们最后一次传送了。” “便这样罢,后来人看到石架上摆放的阵法书册,自会重新启动法阵。”苏清挑挑眉头,有些许俏皮之意,“便让后人也同我们一起经历这四年奋发苦读的日子罢。” 秦封拍拍她后背,无奈的说道,“你呀,还是不改那点趣味。走罢。”说着挽起苏清,一跃入银河,再由星幕接引,传送离开。 二人离开后,星幕溃散,银河崩塌,一点点灵光飘落,又在半空消失不见,阵环跌落,阵法又恢复成地面上生硬的刻画。 幽幽岩谷中传来一声缥缈的叹息,含着忧愁与期许,随着阵法的完全停止而永久消散。 二人再次踏上浮空岛上的深潭边,原本被罡风割得光秃的森林在天地灵气回转的几日重新长成。 之前随处可见的天裂像是伤口愈合一般消失不见,只是从前看到的几个硕大虚空裂缝位置上出现了新的浮空小岛,这是罡风凌冽之际飘散的碎石枯木在动荡消失的一刹那残留形成的。 而脚边的深潭,依旧是碧水悠悠的模样,其下通往深渊的通道似乎并没有吸去潭中水,或许那通道也再次被沉入潭中的碎屑沙石掩盖,苏清不得而知,也不再探究。 秦封架起飒灵剑,携着苏清御剑飞天,有着动荡之日的后患,起初还小心试探一番,见并无明显异常,二人一合计便觉要谨遵真人所言,三日内定要赶到出口。 御剑而行,苏清立在秦封身后,揪着他的衣角,向后看去,愈来愈明显的浮岛轮廓,让苏清一下子就忆起这座浮岛。 这竟是她当初第一次打落恶人的地方,亦是后来初次在秘境内遇到孟锐的地方,苏清偏头不看,浮岛愈行愈变的渺小,其中的恩怨便随之去罢,时间冲淡恩怨,也懒得深究其中种种联系,关于孟锐的后续,关于大气运者的机遇。 怒风之中虽再起不少小岛,但并不影响二人对来时路的判断,一路东去,离传送浮台越来越近。 苏清觉得奇怪,说道,“秦封,你可觉一路行来并未看到一个弟子,难不成今年怒风秘境开启之日推迟了?” 若说之前所处的地方偏僻,毫无弟子修行或可谅解,然而一路高飞而过,俯瞰众多浮空岛,连六年前争抢最为激烈的几座小岛亦是无人打坐修行,空荡的怒风秘境中寂静的唯有御剑破空之声。 却听驱使着飒灵的秦封迟疑道,“怒风秘境少修行一日便少一分晋升的机会,以修真之人的心性定不会错过的。唯有……” 秦封话还没说完,传送浮台近在眼前,然而浮台上虽出现几个月白弟子袍,却都是形容狼狈,身上伤痕累累。 二人不再多说,飒灵遁起剑光,下一瞬便至浮空台,苏清跃下灵剑,抬手便抓住一个修为不高的内门弟子,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