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空洞的岩穴中不再有老媪的幽幽嘱咐,亦没有赫赫境界之威,上古时代孰湖大能最后一丝声音彻底消亡在岩穴之中。 苏清双手珍重地捧着幼兽神魂,她转过身面朝着秦封,面上的感伤和悲壮不曾掩饰。 上古时代叱咤风云的异兽,如今湮灭在天道轮回之下,老媪最后的话语,或许是嘱咐,或许是控诉。 如今尚且初入仙门的二人相对无言,苏清瞧见秦封面上掩不去的一丝失落和挫败,心中的情绪愈加波动,捧着神魂的双手微微颤抖。 秦封此时却伸出手来,覆在她手背下,安抚住她略有失控的情绪,像一种支撑,借她牢牢撑起手中的神魂。 二人双手托起,神魂悬浮在正中,原本半人高的幼兽神魂缩小不过尺寸,幼兽在巴掌大的灵光中蜷着身子,头抵着后足,前腿折起,蛇形尾缠绕在脖颈,如同回到母体。 苏清适才从大能消逝的境况中脱离,她笑着说道,“这小家伙只差一步投入轮回池。” “入得了轮回池,转世之后若遇仙缘,便可以肉体修行,如此升仙。”秦封点点头接过她的话。 眼眸盯着这浮动的神魂,仿佛看见了大殿上讨要灵药的小兽,她喃喃道,“转世之后的孰湖还是孰湖之身吗?” “并不。孰湖一族已亡,轮回孰湖之道已然封闭。这孰湖神魂不可能成为孰湖。”秦封见苏清眼神飘忽,似有疑惑,但依旧指明。 果然苏清问道,“若不为孰湖,转世之后为人、为兽、抑或为草木,如此它还算孰湖一族?” 如此一言似乎多时以前,曾有相似一问,苏清下意识地纠缠于此。 秦封如此机敏之人,或许早就猜出此中真相,但他却总是反复解释,“仙道众生不以肉体定身份,只以神魂判真假。你且细想,仙道之中不乏有夺舍之人,若是夺舍之后,以肉身之名存在,为何仙道诸人不曾认可。因为他为夺舍者,神魂不符肉身。” 苏清愣愣地看着秦封,后背发凉,转而低下头,咬了咬嘴,把愈加惨白的面色掩住,却听秦封继续说道,“一旦孰湖得遇仙缘,便可修出神魂,明自身,得传承,再炼肉身恢复孰湖之躯。” 秦封所言不过只言片语,悟性高如苏清霎时猜到几分真相。 虽然面色依旧惨白,却突然有信心面对秦封,抬起脸露出浅笑,明媚而清澈的眸子映照几身,面容秀丽,五官端正,却不似原主面容,自她如仙道以来,她的容貌便已缓缓显出本来的面目,此肉身已是她神魂之躯。 心明则万事顺,她坦然而道,“既是如此,便将这小家伙的神魂封印在御兽牌中,如若一遭得遇轮回池的消息,便是最好。” 秦封面上的表情随着她一笑变得和缓,当然点头同意。 苏清小心地将孰湖神魂转交到秦封手中,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玉质令牌,令牌顶端一面刻着兽字符印,一面光亮如新。 这枚御兽牌同苏清此前在宗门中招飞行灵兽的玉牌不同,虽同为御兽牌,一为空白,二为特定。 招飞行灵兽的御兽牌上一面刻兽字,一面刻招字,而飞行灵兽脖颈一般束有灵兽圈,御兽牌起,招字令出,对应的灵兽圈以此驱使灵兽前往。 而此刻,苏秦手掐御兽附魂术,玉牌悬于头顶,牌上兽字骤然发出万丈光芒,光芒洒在孰湖神魂之上。玉牌飞速地旋转,片刻后空白一面如有吸引之力,光芒携带着孰湖神魂缓缓收入御兽牌中。 待光芒消失,原本空白之处刻上一个轮廓,如孰湖神魂之姿,仿若孰湖活在玉牌上。 事实上,御兽牌中自含空间,可放入灵兽,灵兽入其内,自动睡眠,不计时间流逝。 收魂之事已毕,玉牌掉落下来,苏清伸手接住,仔细打量,听秦封嘱咐“小心收好”,便点头同意,郑重的放进储物 放入的那一刹那,储物戒上流光随着半边古字纹路转了一圈,面上一点微笑,心中一丝感慨,此刻储物戒虽在她们手中,却还是无主之物,这些灵气唯有进入筑基境滴血炼化才可成为自身之物。 这些暂且不提,身旁的秦封已再一次走到悬崖边,见苏清注意,便说,“我下去探一探这阵法。” “且小心。”阵法已毁,天劫所滞留的狂暴之力和阵法缺失的后患依旧令人生畏,只是为修复阵法,必要试探一二,苏清只得空口嘱咐。 秦封飞身而下,离悬在最高点的符纹尚有几尺之隔,地下阵法却突兀地暴起,连接着底圈的雷电扑上,锁住秦封手臂腰腹。 苏清在崖台边缘看得担忧,知晓秦封的实力才没有妄自飞下相助。 秦封在阵法中招收雷电的反复鞭笞,电闪之光在他周身闪亮,秦封顺势而下,于空中盘起双腿打坐,缓缓落在阵法正中。 头发没有凡人雷击般炸起,飘飞的长发灵力之光流转而过,宛若活物。 雷电之力不曾停下,雷电缠绕着周身一圈一圈不停,秦封作出功法手诀,运起广源紫气功法,在试探阵法一二后,竟打算吸收阵法内存留的天劫之力锻炼体内经络,以此提升实力。 苏清自是明白秦封打算,见状便在崖台上打坐调息同样运起功法来,只不过苏清心头血尚未恢复,只得调息运转大循环,一点一点地修复自身亏损。 时间流转飞速,苏清感知到周围天劫之力的势微,这才从入定中悠悠地醒来。 夜明珠照亮的幽穴中不知时间,苏清只能从自身法力运转数十大循环后才估算过了三四日,体内的五脏六腑的损伤全部好转,而心头血的恢复并非几日之功。 她收起功法,睁眼便见崖台下秦封的气势又攀上一层,练气十层后统称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