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兰仿佛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耳边似有一个极富亲和力的男声,在给她做着旁白。
“时光倒退五百年,时值明正德年间……
繁华的京城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胡同,有一座很不起眼的小四合院。那是妙竹出生的地方,她在那里度过了十五年的无忧时光。她的父亲郑罡玉是吏部的一个小小文选,官及九品。虽名为朝廷官员,实则也就是负责抄抄写写,外加沏个茶倒个水啥的。但其为人正直,做官也清廉,每月三两的月奉银子勉强养活着一家老小。
郑文选之女妙竹,自幼聪慧。七八岁时便提笔能写会画,张口可熟练诵读诗词。十岁开始习练女工,刺绣针织也是样样精通。”
那个声音一口气讲述了那么多,林语兰的眼前也随之出现了故事里的画面。仿佛身临其境,比如今的VR体验还要逼真一百倍。
“妙竹就是五百年前的我?怎么这名字听起来像是一个尼姑的法号?”
林语兰隔空发问。
“是的。你从妙竹那一世到现在共轮回六次,但唯独妙竹这一世留下了至今未了的羁绊。”
那声音只回答了前一句,后一句问题没有解答。林语兰也没有追问那一句,她想继续像看电影似的了解一下五百年前的自己。
“你是说……就因为勿念还活着?”
林语兰转换了一下问题。
“哎!孽缘,孽缘呐!那是妙竹十五岁的时候……”
那个声音叹息着,而后继续讲述。
“春阳正暖的某一日,文选宅邸来了几位远客。时任川陕府尹的刘求携妻带子,前来拜望。大人们在厅堂里议事,刘求的十六岁儿子便跑到了主人家的后院里闲逛……”
随着旁白的话音落下,林语兰又看到了后面的精彩剧情……
“请问……公子是哪位?因何来我宅邸?”
坐在秋千上悠哉悠哉捧着一本《诗经》的妙竹,抬眼望见一位翩翩少年,高挑瘦肖的身材,虽皮肤略黑,但五官倒也端正。
妙竹好奇地发问。
那少年稍作迟疑,没有即刻回答。因为他在打量着这位清秀可人,正值妙龄的女孩儿。古代男女通常早婚者居多,一般十五六岁便可谈婚论嫁。所谓“二八佳人”一词,恐怕也与此有关吧。貌似在那个时候,少男少女的“青春萌动期”会来得更早。
“刘勿念,自川陕而来,吾父乃川陕府尹。”
那少年走近一步回道。
其当时的心里仿佛已经撞进了一头小鹿,有些不能自已。妙竹却心境平淡,毫无波澜荡起。
“呵呵,悟念?此名似僧众法号。”
妙竹合上手里的书本,身体依旧随着风中的秋千轻轻荡漾。长长的绣花锦袍,下摆随风飘起露出一双红色绣花鞋,三寸金莲也甚是可爱。那位少年双目痴痴地凝望,心里浮现起诸多的幻想。
“公子因何迟疑?”
妙竹追问道。
那笑声如涓涓泉水般沁人心扉,似百灵鸟般婉转而清脆。那一刻少年仿佛更加的迷醉,半天才磕磕巴巴回道:“是……勿,不是……悟,此勿非彼悟也。”
“哈哈……公子如此说话,怎比那夫子学究们还咬文嚼字?费解,实在费解。”
妙竹说着缓缓停了秋千,起身准备回闺房去,她可不想听一个陌生男子在这里咬文嚼字的抖落书生的酸气。
“小姐身材如此曼妙,真如画上飘然临凡之仙娥。真让小生……”
看到妙竹婀娜的身材,刘勿念忍不住夸赞着,那股酸气仿佛就荡漾在嘴边。妙竹回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步态轻盈的回了闺房。
一个画面切换。
“然而,自那一刻起,妙竹的影子仿佛已经刻进了刘勿念心里。”
那个声音在继续给林语兰旁白解说。
“后来呢?那么他们一家又为何会来拜访一个小小的文选?”
林语兰问道。
“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吧,因为那个刘求府尹已经七十三岁了,当时的皇帝规定府尹当职不能超过七十岁,也就是说他早该退休了。三年前,刘求就到处打点银两,用钱财又续了三年的‘工作合同’。这不,听说那一年负责登记此类信息的人是郑罡玉文选,所以就不远千里来拜访了。后来郑罡玉严辞拒绝了这样的贿赂,刘求灰溜溜的回了他的川陕老家……但十几日后,他又回来了……”
那个声音讲述到这里停住了。
“回来干什么?”
林语兰急切的问。
“这就牵扯到你之前的第二个问题了嘛,也就是后来的事情。后来刘家不惜重金来向郑家求亲……”
“啊!不会吧?只有一面之缘,就那么莽撞的来提亲了?”
林语兰表示不敢相信,但接下来她眼前浮现的画面,又让她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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