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病?”雷东海指着自己怪笑着,他的同党自然也一起起哄怪笑。 “姓陈的,你怕不是穷疯了失去理智了?这虽是青楼,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穷酸能来的?” 他拿着毛笔晃了晃,继续怪笑道:“你来便来了,竟然还敢在我叔叔这里放肆,还把你的臭字写在这新做的门头上,这也是你能碰得的?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么?有种你别逃,看叔叔回来怎么对付你!” 陈辰眨眨眼,只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一见面就怼上了?就算你要为沈淼出气,也得整些有些技术含量的啊,骂又骂不疼人,难道你不知道我脸皮厚?还一口一个叔叔的,这是还没断奶? 难道先前给你们的教训还不够大? 千言万语汇到最后仍是只有那句话。 “你有病么?。” 许是酒喝多了的缘故,又许是仇家见面分外眼红,雷东海显得很癫狂,想来是意识到眼前此人脸皮极厚,骂是没有效果的,于是指着门房大声吼了起来。 门房小厮一路小跑过来,弯腰站在雷东海面前,苦着脸受着雷东海暴风骤雨般的责骂。 翻来覆去都是些“你长没长眼,怎么连乞丐也放进来?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把这种人放进来搞破坏,看叔叔回来怎么收拾你!”之类的话语。 小厮终于得着雷东海骂累喘息的机会插上了话。 “回大少爷,这可真不怪我,都是这小子骗我,说他跟东家是朋友,逼着我放他进来,我哪敢不放么?” “你脑子长哪去了?这等人可能与叔叔相识么?” 怪不得了,陈辰心道。以雷东海为首的这些人根本不认为自己真会与雷方相识,还以为他这个还俗小和尚是耐不得寂寞偷偷摸摸前来逛青楼的。他与这人积过旧怨,如今得着机会怎会不可劲儿的羞辱自己?可……难道我看上去真像那没脑子的二货? 小厮偷瞄了一眼,见雷东海未继续发骂,终于直起了身子,看着牌匾上多出的两个字,当即便满脸怒容。 “你……你……我好心放你进来,还道你当真与东家相识。你却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阁里的东西也是你能乱碰的么?算是我瞎了眼,上了你这个乞丐的当!还不知你那黑马是从哪里偷来的,你给我等着,等东家回来先责罚过你,再押着你上衙门去请人好好查查你,先打你一顿板子……” 小厮犹在喋喋不休的骂着,雷东海与那帮人不怀好意的耻笑着,陈辰皱着眉一言不发。 怪不得雷东海把小厮唤来,原来是用这身份低贱的小厮来羞辱挖苦我。 可跟一个小厮较个什么劲?莫说小厮,就眼前这些顶着读书人名头的富家公子哥儿也不值得较劲啊,自从在吐蕃回来后,明显眼界不一样了,就好比此时,这些人的张狂与嚣张落在他眼里,只能得到一个“弱智”的评语。 只是雷方总是回不来,耳边一直有一群赶又赶不走苍的蝇嗡嗡叫也不是个事儿,吵得人心烦。 反正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也没人敢动手,所以他想了想后干脆扒拉开那群堵着门的公子哥儿,径自走进了大堂。 木质的地板很光滑,好些张桌子摆着,桌上琳琅满目,每家桌旁都有原本侍候着的小厮和姑娘们在目瞪口呆,里面还有一张很大的铺着红地毯的低矮台子,台子上有好些个姑娘,有穿着很长袖子的看起来像是跳舞的,还有拿着乐器演奏的。当然这些姑娘们也都是目瞪口呆。 大堂里有股淡淡的清香,不过此时与酒味和食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并不算太好闻。 他皱着眉嗅了嗅,坐到一张桌子旁,随手拿起一块点心,然后向着那位穿着墨绿色的长袖姑娘招手示意。 “好吃……你且跳啊,别歇着。” 不得不说雷方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跳舞的这位姑娘正值双十年华,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看起来算得上是个美人儿。 当然,不管他怎么说,人家也不可能真跳的。他也知道这一点,无非是开个玩笑闹着玩,毕竟他多说一句话,那群苍蝇就得少骂一句话。 可这个举动彻底惹恼了雷东海,只见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又是一顿暴风骤雨般的臭骂。 可惜骂归骂,终究是没有人敢动手,想来陈辰那天的威名算是打出来了,毕竟是得到知县大人的肯定的,也在知县大人面前挂上号的,谁敢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殴打他? 雷东海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虽然人多势众,但却只敢骂不敢动手。没有他的吩咐,别的人更是不敢动手,于是就呈现出这么一个诡异的现象。 陈辰慢条斯理的吃着雷东海花钱买的东西,雷东海像个泼妇似的叉着腰一刻不停的恶毒骂着,怎么难听怎么来,可陈辰只是耷拉着眼皮,像是没听见一样。 然后只听到啪的一声清响,那小厮一声痛呼。陈辰抬头看去,只见多日不见的雷方正脸色阴沉、大跨步走了过来。 骂累了的雷东海喘着粗气,见雷方来了,指着陈辰道:“叔叔,这小子……这小子……” 又是啪的一声,雷东海的脸上现出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一群不成器的废物!” 雷方的语气很愤怒。 雷东海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的叔叔,仍旧指着陈辰。“你……你……他……他在阁里如此放肆,我替你出头,你反而打我?” 先前挨了一巴掌的小厮此时也凑了过来,举着那块比他人还大的牌匾,讨好道:“东家且看,这小子在这牌匾上乱画,大少爷这才动了气的。” 陈辰看着自己写的那两个字,觉得有些难堪,毕竟太难看了,看来得空得好好练练毛笔字。为了不让雷方笑话自己这个大才子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