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突骨与土安、奚尼二人自幼相识,那感情如同亲兄弟一般无二,如今见奚尼被擒,心中急切,就要去救。
然而杨七郎也非常人,素白蟠龙枪舞动,风雷霍霍,黄气延漫,那道道枪影缠得兀突骨难以脱身,稍有走神,便会落败。
两人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奈何奚尼被陆文龙所擒,土安又被王平死死压住,这士气一升一降,场面逆转,号称山地战无敌的蛮越军竟是开始溃败起来。
蛮越军擅长山地作战,来去如风,常年与八纳洞风寒的牌刀獠丁军交战,却并不识得南疆兵马,原本便是靠着一身血性与装备精良的南疆先锋军交战,如今陆文龙与王平两支无当飞军从侧翼杀入支援,兀突骨土安和奚尼这三个箭头都被拦住,哪还抵挡得住。
南疆大将中大多都知晓兀突骨与赵云乃是结拜兄弟,但与兀突骨交好的却不过赵云与杨七郎廖廖几人,大多都是曾经西援天凉,大乱天雍时所相识的。
赶到的姜维在后方指挥兵马使两翼包抄开来,这会兀突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撤退,否则等南疆军两翼包抄过去,这三万蛮越军,怕是要全军覆没于此!
杨七郎与兀突骨酣战百合,见兀突骨依然精神抖擞,不由心中暗暗赞叹,开口劝道:“我主有雄才伟略,坐拥东南,如今良将千员,兵士百万,志在兀兄即与子龙将军乃是深交,何不共投我主,进取天下,一展身手。”
兀突骨心中犹豫了起来,南疆军比他想像中的要强太多了,他引以为傲的蛮越军居然在姜维的无当飞军下吃了大亏,这还只是南疆的前翼先锋兵马,若是楚毅大军抵达,与一切还不都是灰飞烟灭。
不说南疆军势如豺虎,难以抵拦,而且义兄赵云为南疆第一大将,他自是有心投靠,奈何义父残彪性情高傲,不想寄人篱下,这让他两面为难。
杨七郎见兀突骨陷入犹豫之色,也不趁病要命,反而是收了素白蟠龙枪,淡淡道:“乌戈全土,兵不过六七万,一无坚城,二无良策,你父拒我主之请,实乃愚蠢至极,今日我不欺你,你回去见你义父,述明实情,早日来降,否则我主亲至之日,城破人亡,悔之不及!”
兀突骨神情凝然,抱拳一礼后,便拨马要走,却是杨七郎怔了怔,似乎是忽然想到一般,又对兀突骨道:“主母怀了身孕,主公心归似箭……莫要犹犹豫豫!”
兀突骨感激的点点头,策马而去,招呼兵将,撤败而去。
杨七郎自是去拦住了想要追袭的姜维,说明一番,姜维文武双全,细细思考之下,感觉事有所成,不由对杨七郎赞道:“七郎将军不仅勇猛善战,竟也能攻心劝降,不愧是主公倚仗的大将啊。”
杨七郎连连谦逊摆手,二人去见陆文龙与王平,四人商议之下,决定先派人往八纳洞与楚毅通报,便安营扎寨等待消息。
兀突骨与土安二人带着残兵败将回到乌戈城,拜见残彪,言兵败之事,残彪看着一脸狼狈的二人,一脸忧愁。
顿了顿,兀突骨上前道:“义父,孩儿游历天下时曾有幸与南疆军第三军统将赵云结识,拜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楚王挟连胜之兵临城,势不可挡,不如归顺,凭我等勇力,随楚王进取中原,建功立业……”
残彪望着一脸肯恳求之色的兀突骨,缓缓道:“你三人年纪轻轻,确实在外面去闯闯才好,为父并非不愿降于楚王,只是气他前些日子戏弄于我,我亦知区区乌戈之地,如何能阻南疆兵锋。”
望着忽然妥协的残彪,兀突骨有些泪目,跪拜在地,泣声道:“如若义父不肯,与孩儿整兵再战,誓死为义父守卫乌戈寸土之地!”
残彪道:“你品性虽莽,却不呆傻,习武学功,天赋异禀,为父相信我乌戈之地凭你在便能一直安稳!”
三月初旬,乌戈洞主残彪大王宣布投降,宣传南疆新政,敞开城门,奉上兵民册,静待楚毅前来。
得到消息的楚毅率领虎贲骑率先赶来,接受残彪的投诚,封残彪的乌戈郡郡主,兀突骨为南疆领军偏将,土安、奚尼为南疆校尉,其余等人,皆有封赏,整编兵马,安抚百姓,不在话下。
至此,南岭十二洞,便只余下乌戈洞东南面的盘蛇洞未曾攻取了。
盘蛇洞雨水均调,盛产大象,被洞中勇士训服后,共计三万象兵,洞主沙翼大王,双臂犹长,可生撕虎豹,盘蛇地人氏于南岭横行霸道,曾经还打压过乌戈洞,最后沙翼与兀突骨约战,酣战之后惜败于兀突骨,沙翼按照约定,这才与乌戈洞交好。
没有了乌戈兵马的阻扰,大道修建得异常的快,大道打通后,诸方精锐齐聚乌戈洞,派遣使者,往见沙翼,言明利害。
然而沙翼更为恼怒,自恃有横行无敌的三万象兵,不仅将南疆派去的使者生撕当场,还点了兵将,要来亲取楚毅首级!
得到消息的楚毅更是勃然大怒,亦是点起十万精锐兵马径取盘蛇而去。
两军一来一去,便在当间对住,立了营寨暂歇之后,便倾巢而出,于一处荒野之中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