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元丹”给冯衡服下的准备,并且为此…………不免略感肉痛。
若是要给黄药师用,他当真不会心疼,但是给冯衡用…………
徐哲忏悔三秒,肉痛归肉痛,但他还是决心给冯衡用了。
如今,冯衡之况不至于糟糕至此,能省下一颗救命丹药,已然是意外之喜。
但就算如此,冯衡如今之况,若细细估算,从昏迷至醒就需一月半载;而这彻底调好身子、再授以九阴总纲,则是少需九月,多则一年半载;至于后续温养经脉,直至恢复如初,就更是少则两年半载,多则三年两载的事情了。
至少,在徐哲的设想——也是在一名医者的判断中,冯衡在近日内是绝不可能醒的。
今日,是第三日。
这三日中,徐哲异常的听话,黄药师让他向东,他绝不敢向西,黄药师让他每晚与他同房而眠,师父睡床,徒弟睡桌,徐哲也是好声好气的全不吭声,就连让他贴身照顾蓉儿妹妹,他也从最初的弱的很,到现在………………还是弱的很!但不敢不照顾啊!
简直手动心累怂到家。
徐哲听话懂事,且无丝毫奇怪急躁之态,或许本有心焦之事,但近日已逐渐落下心防。
在黄药师看来,便是如此。
但实际上,距离三日之限越近,离得三日前的“六个时辰”的那一刻越近,徐哲的手心额头都不由阵阵冒起了虚汗。
人在有了某种猜测后,总是会下意识的为这个猜测寻找越来越多的依仗理由。
若是徐哲全然冷静,他自然不会做这种自欺欺人的蠢事,但分析不清是何种心情,三日下来,徐哲竟愈发觉得,这“来时迟了三日,因此去时,也会同样晚上三日”的可能实在不小。
此刻,不过是第三日晌午,黄蓉终于不缠“哥哥”,而张口闭口都是“爹爹抱”、“爹爹不乖”、“蓉儿闻香香”、“爹爹花”……
这几日,冯衡虽然未醒,脉象却明显是平稳不少,黄药师对妻子的忧心大减,加之被如此白白嫩嫩的小黄蓉缠着撒娇,本就爱女心切,片刻便柔着神色,怀带黄蓉去桃花林中散步玩花了。
于是,此时的房中,便是只留着徐哲照看冯衡了。
此时的时机,其实恰好!
三日前,也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便应是六个时辰到了,他应从这个世界离去的时候了。
徐哲掩好门窗,又替冯衡把了把脉,继而将女子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被中盖好,拉椅一把,坐在床头,闭眸等待着那个时刻。
徐哲觉得,他的脑中此刻简直是一团乱,什么都不能想,什么也想不通,就连心跳也跟着失去了常规的应有的频率,活像胡乱蹦跶的玻璃珠球。
然而,他的血却是忽冷忽热的,格外的躁动不安,若不是浑身的肌肉都绷着,这会肯定跟只多动症的猴子似的,上蹿下跳的停不下来。
徐哲忍不住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又继而反复搓起了手,宛如正身处天寒地冻的冰窖一般,时不时的捂着唇吐着热气。
烦躁,烦躁,烦躁,无法控制的在等待中愈积愈深的烦躁。
徐哲深深吸了口气,哑着声,嘴唇张张合合了半响,终是在艰难的挤出了第一个音节后,断断续续的说了起来:“师娘……我是师父的大弟子,我叫……徐哲,师父给我加了个字,唤为徐哲风。”
“我与师父……很久之前就认识了,我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师父比如今的我还要小上几岁,而我不过是个高不过膝的小娃娃。”
“………师父是很好很好的人,是这世上最最全才潇洒的人。”
“虽然我不曾与师娘说过话,但能被师父娶回来的女子…………定然也是这世上最最优秀温柔的女子。”
“说来抱歉,我未曾参加师娘与师父的婚宴,想必那时师父的神色,定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柔和吧………哈,师娘也是,婚嫁时的女子总是最美的。”
“蓉儿……蓉儿是个很可爱的师妹,样貌随了师娘,但估计性子随了师父……”
“……师娘,我有些紧张,我总觉得……觉得……”
“…………我总觉得,师父从来不认我这个徒弟才是最好的…”
“我……的确瞒了很多事情,我很自大,很任性,很自傲,很……我其实知道,我骨子里非常高傲,非常的……自以为是。”
“………我想让师父、师娘、师妹、师弟们都好好的…………我不想连累牵扯到其他的桃花岛门人,很多事情……很多事情,这本就是我徐哲一人的事情,实际上我做的也并不算差……”
“昔日的血衣童子,撇清了和桃花岛的关系后跳崖自尽,江湖上也早有我埋下的后手,正派人士不得不在乎的人民百姓,对我桃花岛的感官也都不差………恩,应该不会差。”
“师父平生,最看不惯那些满口正义道德的正派大侠,做事随心随性,却不免被江湖人认为是肆意邪性…………但至少,如果在平民百姓中的口碑好些,某些心有计较的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