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惊异地看着他,神情迷惑。他犹豫了一下,不解地指着坡下的汉军问道:“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步兵,只有两条腿。”琐奴笑道,“他们怎么会跑过战马的四条腿?”
拓跋熊闻言失笑道:“大帅,你不要开玩笑了,。我们到底要不要进攻?”
“哈哈……”琐奴大笑道:“如果是你,你会白白送掉两万士兵的性命吗?”
拓跋熊蓦然醒悟,“大帅,你是说胡才在谷内?”
“对。”琐奴笑道,“你小子还不算笨。六万人打我们三万人还有可能,但四万人打三万人绝无可能,你以为胡才当真是白痴啊。”
“胡才先是故意放走和连的三万大军,再以步兵设阵于白道阻击我们,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我们误以为他去伏击大王了。如果我们掉进了胡才设下的圈套,以为他现在正在和大王打得热火朝天,认为他们的兵力相差无几,短时间难以分出胜负,于是急着赶去支援,其结果就是我们发力猛攻,突破汉军阻击,冲入谷内,在全无防备之下,被他全歼。。”
琐奴指指头顶,说道:“你看看天色,快到黄昏了。拓跋聘为了安全,夜间不会行军,他要是赶来,至少要到明天上午。而大王呢?估计早跑到临界山了。我们在这种情况下,不被他这六万人吃掉才是怪事。”
“胡才吃掉我们之后,拓跋聘既没有大王的消息,又看到我们全军覆没,定然不敢冒险再进。而胡才呢?他反倒可以大摇大摆地赶到临界山偷袭大王了。”
拓跋熊钦佩地连连点头,“大帅言之有理。我们现在没有大王的消息,不是大王被围,而是送消息的人都给胡才截杀了。大帅,那我们如何应对?”
“哼……”琐奴冷笑道,“胡才处心积虑地算计我,我岂能放过他。”
“再派人通知拓跋聘,让他火速来援。”
“立即派人绕过白道,追上大王,告诉他胡才在白道。”琐奴对拓跋熊说道,“大王对胡才恨之入骨,只要得到他的消息,大王就会连夜率部回击,堵住胡才的退路。”
“九万人围歼六万人,胡才必死无疑,痛快。”拓跋熊兴奋地说道,“大帅,那我们现在还要不要进攻白道?”
“当然要打,如果胡才察觉到自己的机谋败露了,马上就会逃跑。”琐奴指着四周的山峦说道,“这里的地形我们不熟,一旦让他逃了,再想抓他就难了。”
轰隆隆……
谷内,战鼓声声若惊雷,地动山摇;谷外,牛角号声激昂嘹亮,震惊山野。
两千鲜卑铁骑顺着山坡呼啸而下。
满天长箭厉啸着划空而至,惊心动魄。
“咻咻……叮叮……咚咚……”
长箭射入拒马阵,象下雨一般钉射在所有的阻碍物上,各种各样的响声交织在一起,令人不寒而栗。
虎贲军士兵躲在拒马阵内,高举着盾牌,任由鲜卑骑兵疯狂射击。
“啊……中箭了,我中箭了……”一个虎贲军士兵的盾牌突然被一支犀利的长箭洞穿,长箭射穿了他的胳膊,接着钻进了他的皮甲。
那名士兵惨嚎着,仰面栽倒。随即更多的长箭厉啸射来。
刘志飞跃而起,一手举盾,一手抓住战友的皮甲,飞速往盾阵后面跑去。
“咻……咻……”又有两支长箭先后射到,齐齐射进了那名士兵的身体,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刘志只觉手中一沉,拽不动了。他大吼一声,用力拉了一下,竟然还是纹丝不动,其他书友正在看:。刘志霍然回头,看见战友身中数箭,早已死绝。
刘志睚眦欲裂,举盾悲呼:“杀……杀胡啊……”
“杀……”
鲜卑人一路嚎叫着,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拒马阵。他们为了避开拒马的阻拦,只好减速,避让,再减速,再避让,还没行进三十步,战马几乎在阵内找不到方向了。
虎贲军士兵们早就按捺不住冲了出来。他们用长矛长枪挑杀骑兵,用战刀战斧剁劈马腿,几个士兵对付一个鲜卑人,杀得血肉横飞。
鲜卑骑兵越来越多,虎贲军士兵逐渐抵挡不住,向拒马阵深处退却。前面的鲜卑骑兵在奋勇鏖战,后面的鲜卑士兵却在开始搬拆拒马,忙得不亦乐乎。
“杀……”
一千名刀斧手静立在拒马阵中央。他们为了避开鲜卑人的骑射,集结在鲜卑人的长箭射程之外。
裴元绍举起手中的盾牌,右手战刀望空前指,回首狂吼:“兄弟们,杀啊……”
孙鲁刀盾相击,纵声高呼:“兄弟们,报仇去啊……”
“杀……”虎贲军士兵发出一声惊天怒吼,他们随着两位上官,沿着弯弯曲曲的阵中小径,象潮水一般咆哮着飞速杀向了鲜卑人。
“杀……”
杀声震天。
鲜卑人措手不及,霎时间就被愤怒的人流淹没了。
拒马阵百十步之内,填满了鲜卑人和战马的尸体,血淋淋的断肢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