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看看躺在四周倒地死去的战友,心里一酸,欲哭无泪。。仗打得太多了,太多的战友死在了自己的身边,相处几年的,刚刚才来的,幽州的,冀州的,西凉的,刘志已经哭不出来了。他慢慢地爬起来,拖着战友的遗骸向附近的树林里跑去。
这次吴庆大人带着他们跑了半个多月的路,好不容易赶到虎山谷,却马上又调头撤退了。士兵们都破口大骂,打就打,总是跑干什么?到哪里打不都是死。撤到司方山之后,大战总算开始了。鲜卑人的骑兵太多,多得难以招架。
吴庆带着一营人马负责断后阻击。刘志所在的这个屯一路打下来,经过了十一道障碍,血战了三天三夜之后,只剩下了八十多人。四百人的屯现在还不到一个百人队,屯长早在第五个障碍进行阻击的时候就阵亡了,现在指挥大家作战的就是这个队率。刘志估计吴庆大人的这六千人马最多也就剩下一千多人了,但血战还在继续。
呜……呜……呜……
鲜卑人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战马的奔腾声和士兵的呐喊声震撼了山野。
刘志背靠着树障,安安静静地坐在血糊糊的地上,擦拭着手上的战刀。这是他今天用的第三把战刀了。他已记不得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人了,这些鲜卑人很强悍,如果不是他几年的亡命生涯,根本打不过他们。
刘志突然想起了母亲,如果母亲知道他活到现在还没有死,一定非常欣慰。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他们都能活下来,不论能不能吃饱饭,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轰隆隆……
地面的震颤越来越剧烈,轰鸣声越来越巨大,但刘志好象没有听到似的,神态安详。他把战刀横放在腿上,伸手抓了一把地上的小草。小草上沾满了褐色的血迹,在刘志的眼里,那点点血迹就是一个个战友的笑声。他一根一根地数着,心无旁骛,耳中填满了奔腾的战马践踏草茎的声音。
战鼓声蓦然响起,队率嘶哑的吼叫声撞击着每一个士兵的心灵。
“兄弟们,站起来,站起来……”
“举起长矛,举起长矛……”
“为了死去的兄弟,我们血战到底……”
“血战,血战,视死方休……”
刘志大吼一声,一跃而起,手上的战刀狠狠地斩进了树干,好看的小说:。
轰隆隆……
鲜卑人的铁骑呼啸而至。
刘志冷冷地看了一眼敌人,矮身蹲下,拿起了放在树干上的四丈长矛。
“杀……”
刘志的长矛穿透了敌人的战马。
他在瞬间松开手上的长矛,身形就象一只敏捷的猎豹,劈手抢过战刀,腾空剁向了正在地上翻滚的鲜卑骑兵。
啊……
鲜卑人疯狂地叫喊着,他们不停地纵马飞跃障碍,冲进激烈厮杀的战场。
队率被敌人的战马撞上了半空,又被三支长矛洞穿而死。刘志连杀两人,剁掉七支马腿,连滚带爬,气喘吁吁地跳进了十步之后的第二道树障。更多的战友被敌人截杀在十步之内的狭窄地带。。
“举矛,举矛阻击……”
鲜卑人以两千人为一个攻击队列,顽强而凶猛地持续冲杀,虎贲军以密集的树障为掩护,拼死抵挡,双方打得异常惨烈。
刘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在几个战友的连拖带拽之下,艰难地翻过了最后一道树障。再往前,就是平坦的山坡了。
在这里,如果面对鲜卑人的骑兵,他们根本不能到底。
“骑兵呢?我们的骑兵呢?”刘志趴在地上,筋疲力尽地问道。
每到步兵的阻击基本上趋于崩溃的时候,布置在阻击障碍之后的骑兵就开始发起攻击,以强有力的反击打退鲜卑人,掩护步兵撤到五里之后的下一个阵地。
“马上就到了,我已经听到马蹄声了,你听不到吗?”
刘志以耳贴地,仔细聆听着,脸上渐渐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这次是哪支骑兵?是南匈奴人还是汉人的?”一个士兵抹了把脸上的鲜血,笑着问道。
“这次是骠骑军铁骑,是胡才大人的骠骑军铁骑!”刘志突然跪了起来,高举双手,纵声狂呼:“是骠骑军铁骑,是胡才大人!”
“大将军来了……”
胡才带着飞虎卫,两千骠骑军铁骑,象排山倒海一般冲下了山坡。
呜……呜……
嗖,嗖,嗖……
牛角号声和喊杀声惊天动地,满天的长箭发出慑人心魄的厉啸飞向了敌阵,激战再度开始。
刘志四仰八叉地躺在树障上,和战友们笑嘻嘻地看着一匹匹的战马飞过眼前的树障,心里美滋滋的。
这次,又没有死掉,又可以再活几个时辰了。对于他来说,哪怕多活半个时辰,就是享受。
不知道女人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想到这里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女人的滋味,心里有些遗憾,他听说只有上过女人的男人才算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