郿坞。。
天色越来越暗,黑夜将临。
候成、魏续等人率领大军杀光了外城的守城士卒后,开始攻打内城。
嗖,嗖,嗖……
郿坞的内城有高大的城墙和坚固的城门,还有一座高高矗立的塔楼。从塔楼上射下的密集长箭,让并州军伤亡惨重。
候成几次指挥前锋曲杀上城楼,但都被以命搏命的敌人杀了回来。
里面的人都知道,如果被并州军攻破,他们一个也活不了,所以视死抵抗。但他们小看了并州军。
并州军士卒打开郿坞武库,推出了一台巨大的撞城车。
轰!
伴随着一百多台弩炮的轰鸣,数千名强弓手射出了密集长箭,几百名士卒高声呐喊着,踩着泥泞,推着撞城车,向城门发起了攻击。
“轰……轰……”
在山崩地裂一般的撞击声里,吕布愤怒了,他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挥舞着双手,神色极度狞狰,“人呢?你的人呢?这要打到什么时候?我要损失多少兄弟?”
种辑摇摇晃晃地站在他身边,冲着他高声吼道:“你急什么?内城只有一道门,需要找机会。”
两人正在互相埋怨着,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闷雷般的巨响,接着地动山摇,仿佛整个郿坞都在这一撞之间摇晃起来。内城城门轰然倒塌。
炸雷般的欢呼声冲天而起,潮水般的人流呼啸着冲进了内城。
内城居住的都是董卓的亲族家眷和奴仆侍俾,几百口人,男女老幼,包括董卓八十多岁的老母,全部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种辑本来还想替董卓的母亲求求情,但杀疯了的并州将士哪里管许多,一哄而上,杀了个鸡犬不留。
郿坞里的金银珠宝,大部分被并州军抢去了,这些并州军在投靠董卓后,一直没有什么公平的待遇,所以此时看到郿坞里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哪还不疯起来。
吕布对此熟视无睹。
整个郿坞里,唯独没有被杀死的就是关在牢房里的几十个囚犯,这其中包括荀攸和益州牧刘焉的三个儿子,。
荀攸是黄门令,因为在雒阳的时候得罪了董卓,所以一直被关在这,如果不是因为荀攸是荀家的人,说不定董卓早已把他杀了。
种辑看到骨瘦如柴的荀攸,激动不已。
荀攸重见天日,欣喜万分,“董卓死了?董卓被杀死了?”
“没有,他还在去长安的路上。”种辑苦笑,一脸愁云,随即他指着站在身边的吕布说道,“董贼能否被除,天子能否脱困,社稷能否拯救,就看吕大人能否大展神威,独木擎天了。”
荀攸拱手谢过了吕布,“不管吕大人能不能杀死董卓,大将军和丁大人的在天之灵,都会感激大人的。”
吕布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真正杀大将军何进的是豪门士族,这一点骗的了别人,但他吕布还是知道的,现在荀攸把这一切推在董卓身上,吕布心里不由冷笑。。
…………
太师董卓到了长安。
由于连日大雨,驰道多处被毁,董卓在路上耽搁了一天。董卓并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一天,才救了他的命。
在长安,太尉杨彪、司徒王允和司空淳于嘉率领百官相迎于十里长亭。
董卓显得很疲劳,这几年董卓整个人变胖了,昔日的形像早已不见了,现在的董卓,恐怕已经不能骑马战斗了。
此时,董卓坐在马车上连屁股都没抬。太尉杨彪才说两句话,就被董卓挥手阻止了,“诸位大人冒雨来接,我很感激,谢谢诸位大人了。”接着他指指王允道,“有子师陪我就行了,你们回去吧。”
王允急忙上车,车驾随即继续前行。杨彪、淳于嘉和一帮大臣站在泥泞里,淋着靡靡轴雨,非常狼狈和尴尬。
“天子怎么样?”董卓不待王允坐稳,马上问道,“病情很严重?”
王允神情悲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以我看,时日不多了。”
董卓冷笑,“关西战场的情况你很清楚,短时间内我们无法展开反攻。现在胡才正在攻打冀州,以白波军的强悍,冀州指日可下。此刻天子如果驾崩,后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是啊。”王允点点头,忧心忡忡地说道,“天子一去,胡才再无羁绊,他可以再立新君,然后联合袁绍、袁术和各地州郡大军攻打关中,也可以趁机割据一方,图谋王霸之业,篡夺我大汉社稷。”
董卓沉默不语。
他虽然不是胡才,但是就像王允说的那样,胡才会没有野心?因为天子在长安,胡才身为征北大将军,不好公然另立新君,否则会受到天下豪门世家的打压。这对已经困难重重的白波军来说不是好事,但如果没有了天子,这就另当别论了。
以白波军的强悍,只需要占领北方,胡才就可以争霸天下。
“我和几位大臣私下商量了一下。”王允小声说道,“如果天子真的驾崩了,我们暂时密不发丧,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