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的矛尖。近百名士卒推着一台冲车,风驰电掣一般呼啸而至。
方阵的“城墙”是盾牌而不是石头,如果让这冲车撞上来,方阵转眼就会被撕裂。
吴川吓得肝胆俱裂,从马背上直立而起,转目四顾。从四面八方攻上来的西凉军突前部曲都带着这种巨大的冲车,至少有二十台之多。
“密集结阵,密集结阵……”吴川声嘶力竭,声音变得异常的惊恐,“向主公,求援,求援……”
“齐射,齐射,给我射死他们……”吴川跳下战马,冲到弓箭手面前,疯狂地叫着吼。
攻击的西凉军速度越来越快。
白波军的长箭也越来越密集,不时有敌卒中箭栽倒,但依旧无法阻止冲车的来临。
“轰……”
一声巨响,黑色大盾四分五裂,惨叫声冲天而起,方阵的黑色“城墙”立时轰然倒塌,其他书友正在看:。冲车就象张开血盆大口的嗜血猛兽,一路咆哮着,无人可当。躲闪不及的白波军士卒被冲车的锥形尖头结结实实地撞上,当即被挂在了矛尖上,顿时鲜血四射,凄厉的惨听声让人不寒而栗。有几头冲车撞进了人群密集处,锥头处竟然挂上了两具尸体。
冲车庞大的“身躯”似乎无坚不摧,巨大的惯性力把所有冲撞它的士卒和武器都砸得倒飞而起。一些受伤倒地的士卒更是被它活活碾压而死。
白波军方阵一片混乱。措手不及的士卒们魂飞魄散,狼奔豕突,纷纷向车阵内退却。
“杀,杀上去……”
黄香怒睁双目,一刀砍下了敌人的头颅,接着高举血淋淋的战刀,纵声狂呼,“夺下冲车,杀死敌卒,杀……”
黄香的战刀在空中飞舞,每刀落下,必定鲜血四射。黄香的亲卫们紧随其后,吼声如雷,一往无前。
一时间杀声四起,攻势如潮。
白波军士卒们越战越勇,呼啸向前。
白波军的方阵非常坚固,白波军的士卒非常强悍。要想以最小代价,最快速度摧毁方阵,围杀白波军士卒,就需要利用冲车持续攻击,从体力上和信心上彻底摧毁白波军。所以李暹看到第一轮攻击已经奏效,立即下达了第二轮攻击命令,“再攻,再攻……”
战鼓擂响。第二批攻击部曲又从大军中推出了十几台冲车,他们乘着第一批攻击士卒正在方阵内浴血奋战的时候,再度杀向了白波军。
“射,给我射……”
吴川毫无办法,他只能绝望地挥舞着战刀,愤怒地看着一台台冲车“轰隆隆”地杀过来。
他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今天要想活下去,就要看援军何时赶到战场了。
在战场外的骠骑营铁骑第一个冲进了战场。
万马奔腾,烟尘滚滚,大地在轰鸣中剧烈的震颤。
“急速……急速……”霍平高举长矛,放声狂呼,“杀上去……”
几千白波军生力军在吴川督军不断前攻,距离安邑城越来越远的时候,已经悄悄赶到了战场边缘。他们第二个冲进了战场。
几千大军一分为三,就象三支离弦长箭,发出惊天厉啸,三千将士如同滔滔大潮,卷起层层骇浪,气势磅礴。
霎时间,杀声如阵阵惊雷炸响在空旷的原野上,裂石穿云,直冲九霄,天地失色。
“走,走,走……我们杀过去……”
…………
白波军黑色“堡垒”在西凉军的连番冲击下摇摇欲坠,“墒墙”更是被冲车撞击得伤痕累累、残破不堪。
白波军的方阵渐渐溃不成军,虽然将士们士气如虹,依旧在狂风暴雨中酣呼鏖战。但由于防线的整体崩塌,由于几十台冲车深深钉在阵内阻碍了防线的重建,他们最终未能挡住数千敌人的疯狂攻击。混战在瞬间爆发。
“擂鼓……擂鼓……”李暹看到白波军坚固的方阵被自己顺利摧毁,兴奋地连声嘶吼,“杀上去,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黄香连中数箭,踉跄倒退,一屁股坐到了弩炮车的车辕上。没有退路了,后面就是车阵,要死也只能死在这里了。他气喘吁吁地低下头,无力地放下了手上的盾牌。他已经杀得连手都举不起来了,伤口上的血流满了全身,让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一点点地流逝,好看的小说:。
他的身边堆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但对面的敌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他看到自己的亲卫队长被长矛刺穿了,看到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亲卫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他想冲上去救他们,但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根本迈不动,他甚至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浑身浴血的敌人冲了上来,长矛、长枪、战刀、战斧,各种武器像下雨一般飞过来。
“大人,快退,快退……”士卒们瞪大了眼睛,声嘶力竭地叫着喊着,声音就像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断断续续。
我要死了吗?黄香剧烈地喘息着,恨不得把自己的胸膛撕开。他想举起盾牌挡一下,但他的手动不了,好像早已离开了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