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矛刺进对方的身体,当他们闻着着对手鲜血的时候,他们感受到的不是痛苦,不是快乐,而是麻木,对生命和生存的极度漠视。
李傕站在大树下,双眼紧闭,全神贯注地晒着太阳,仿佛整个人要沐浴在阳光中,安邑不久前下过一场雪,此时在阳光下,全身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张济和几十名亲卫三三两两地站在山坡下,远远地望着李傕,张济的眼神中爆发出异样的神采。李傕不愧是李傕,能征惯战,有勇有谋,如果是他,这个时候早就忍不住把主力投入战场了,但是李傕却岿然不动。
急骤的蹄声由远而近,此起彼伏。信使们从各个战场上飞奔而来。张济让亲卫们在很远的地方拦住了他们,回复只有一个:坚持,咬牙坚持。
良久,李傕的身躯忽然挺直,一股杀意从他身上散发。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他作出决定的时候。
“将军,将军……”一个骑士飞马而来,嘶哑的叫声里带着愤怒和恐慌,“李应他们坚持不住了,请先生同意我们的要求,即刻派兵支援。”
李傕缓缓睁开眼晴,负手于后,慢慢抬头看向了天空。
日近正午。
“中郎将大人,白波军的左翼军队突然反攻了。因为羌骑擅自脱离战场,铁骑数量严重不足,导致我军无法有效阻击白波军的攻击。我军的步卒军队因此遭到了沉重打击,败亡在即。”骑士对张济等人的不满视而不见,三两步冲到树下,冲着李傕激动地挥舞着双臂。
王方等人看到步卒军队岌岌可危,急催李暹出兵救援,但李暹顾及全局,担心自己过早出击会影响李傕对整个战局的控制,所以没有答应,而是连番派人征询李傕的意见,但李傕的回复千篇一律。王方心急火燎,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派亲卫来询问李傕。
“大战开始后,李伟率三千兵出战,李伟阵亡后,牙将徐伟又带二千人支援,目前右翼战场上最多还剩下三千步卒。骑兵大军在羌人脱离战场后,也只剩下两千人了,这些人在白波军反攻后损失较大,如今都已撤到右翼战场的两侧保护步卒大军。现在战场上只有牙将徐伟的军队在和白波军对抗,白波军装备精良,有大量的弓箭手和弩炮,在攻击的时候,步卒和铁骑都损失惨重,现在徐伟的步卒根本挡不住。徐伟的军队一旦崩溃,军心必定涣散,后面的仗就没法打了。”
李傕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这一次与白波军大战,本以为是一场攻城战,但是李傕万万没想到是这么的一场决战,白波军准备充足,而且有大量的弓箭手,刀盾兵,和弩炮,。这给西凉军带来了很大的伤亡,特别是西凉军的铁骑,在弓箭手和弩炮的攻击下,根本没有发挥出西凉铁骑应有的攻击力。
同时,由于西凉铁骑自身的问题,西凉军在战场两翼的进攻没有达到预期目标。现在西凉军既然无法压制住白波军,当然也就没办法逼迫白波军把所有军队投到战场上来。相反,白波军却利用战场有利态势,在两翼发动了反攻。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逼着自己迅速出动所有军队。
“大人,白波军已经全线反攻,他们应该没有军队了。”李暹的亲卫急切说道,“即使他们还有军队,也不过是留驻城内的后备军,人数不会太多。”
“胡才这个人你了解多少?”李傕突然问道。
亲卫愣了一下,摇摇头。他对胡才不熟悉,无从了解。
“胡才从一个白波军统帅开始,到现在的征北将军,这其中需要付出多少艰辛,你知道吗?”
张济等人互相看看,有点疑惑,不知李傕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波军是什么?刚刚兴起的时候,不过是几万乌合之众,被牛辅将军的一万大军压在白波谷半年时间,郭太、杨奉等人的实力在白波军中比胡才强,但是现在呢?他们在哪里?胡才韬光养晦,暗中经营,一出手雷霆万钧,他控制白波军,占领安邑,投靠朝廷,封河东太守,征北将军,这其中有多少艰辛你们知道吗?你们谁能够像胡才这样,从一个贼寇变成朝廷的征北将军?他是不会打没把握的仗的。”
“大人的意思是说胡才有绝对致胜的把握?”张济紧张地问道。
“胡才只有河东,河东安邑最重要,失去了安邑,胡才的白波军就名存实亡了。这一定胡才不会不知道,胡才在安邑储存了很多的粮草,但他为什么还要和我们一战?”
李傕脸显忧色,缓缓说道,“胡才手上肯定还有兵力,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还有多少而已。所以我们现在不能过早暴露兵力,不能过早暴露主攻方向,必须再等一等,以确保万无一失。”
“但是……”张济虽然心痛己方军队的损失,但又不得不承认李傕的推测非常有道理。这一仗董卓输不起,一旦输了非但拿白波军没办法,而且对董卓独揽大权有严重影响,那些豪门士族,那些关东【军】阀,看到董卓连白波军都解决不了,一定会立刻举兵。
他想了想,无奈叹道:“大人既然不愿意过早暴露兵力和主攻方向,那就要另想诱敌之策,不能这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