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克安邑只是时间问题。
韩暹脸上显出一丝笑意。战,直至战死。
“传令,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准备应战。
“三军立即密集布阵,梯次防御,纵深越长越好。”
“后军的长矛兵,盾牌兵立即集结到前军列阵,弓箭兵紧随其后。”
“把所有车辆都推到最前面去,组成车阵。”
战鼓声一阵密似一阵,从大军的各个角落里不停地响起,此起彼伏。各色战旗在空中飞舞,五彩缤纷,让人眼花缭乱。传令兵就象暴雨来临前田野上的飞燕一般,在大军摆下的阵势里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韩暹连续下达命令,一道接一道的命令。
此刻他心如止水,再也不泛波澜。他一直望着大平原上的天际之间,眼眸闪过冷然的笑意,他要让天下人知道,他韩暹是怎么打败李蒙的铁骑兵的,。
远处的地平线就是蓝色和黑色的分界线,泾渭分明。
轰鸣声渐渐可闻,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巨大。
韩暹突然猛踢马腹,沿着大军的前沿阵地飞奔起来。
他高举帅旗,纵声狂呼:“白波军……必胜……”
白波军士兵们同声呼应,“必胜……必胜……”
声音霎时间响彻平原,响彻天空,传去很远很远。
随之所有的士兵都竭力高呼起来:“必胜……”
声震云霄。
天地之间突然冲出一杆大旗,一杆黑色的汉字大旗。它就象幽灵一般,破天而出。接着密密麻麻的骑兵战士涌了出来。
“擂鼓……应战……”
韩暹用尽全身力气挥舞着黄巾战旗,策马狂奔,嘴里不停的高声叫喊着。
白波军在主帅的连番鼓动之下,在战鼓的激励之下,一个个热血沸腾,士气如虹,视死如归。
…………
李蒙接到斥候的消息,内心狂喜。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幸运,天大的功劳出现在他面前,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能够如愿以偿的在岗下平原上截住韩暹的白波军,这本来就是一种奢望。骑兵在平原上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所有优势和长处,对步兵,尤其是象白波军这样缺乏足够训练的步兵,可以尽情的展开攻击和杀戮。奢望能够变成现实,李蒙恨不得仰天长啸。
白波军虽有两万,他的铁骑兵只有两千,但那又如何?在这岗下平原之上,这些缺乏训练的白波军怎么可能抵挡他的冲锋?
现在就是这样。韩暹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挽救自己的部队。他通过鼓声告诉士兵们,血战,只有血战才是生存之路。投降?投降还是死亡。几年前皇甫嵩在下曲阳坑杀十万黄巾兵,对大家的印象太深了,根深蒂固。自此以后,谁敢投降?
低沉的牛角号声在天际之间“呜呜”的响着,激昂而悠长。
李蒙的铁骑兵排成整齐的队列,飞速奔驰在黑色的平原上,远远看上去,就象迎面扑来的汹涌波涛,起伏之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其磅礴的气势,雄浑的力量,好象都要随着这惊天动地的一击彻底爆发。
韩暹面色苍白,无可奈何地望着天地之间黑压压迎面扑来的一团巨大黑云。
李蒙的铁骑兵没有出现在白波军的正后方。他们非常聪明地选择了白波军的侧翼做为冲击的正面。
韩暹安排在最前面的车阵,纵深梯次防御阵形,随着铁骑兵突击方向的改变,变得毫无意义。相反,他们长达一里左右的单薄阵线,成了他们致命的弱点。韩暹根本来不及调整就被铁骑兵所冲击。
冲锋的牛角号声撕破了雷鸣一般的马蹄声和敌军阵里浑厚的战鼓声,象一道闪电一般,掠过所有战士的耳畔。
李蒙的铁骑兵就象被人砍了一刀一样,突然之间疯狂起来,咆哮起来,一个个歇斯底里地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凶神恶煞一般,如狼似虎地扑向平原中间那条颤抖的灰色长龙。
“撤退。撤退。”
………………
涑水河渡口,两千铁骑迎风而立,。
这是胡才的骁骑营,在离开闻喜后,胡才命令玄武营和青龙营为左右两翼,自领骁骑营和亲卫营为中军,浩浩荡荡向安邑进发。
因为骁骑营都是骑兵,亲卫营也有不少马匹,所以胡才的中军不到三日就来到了涑水河渡口。
候飞一般赶到。
“胡帅,距离我们十里的地方,发现敌人骑兵和韩帅的部队。”斥候满头大汗地说道。
胡才吃了一惊,问道:“多少人?有多少人?”
“估计有两千人,正在追杀韩帅的部队。”
“命令部队,停止前进,结阵,准备迎敌。”胡才大声吼道。
号角声随即敲响。
骁骑营的士兵迅速集结在一起,胡才长枪一指:“杀!”
…………
平原上,奔腾的洪流就象被刀劈开一样,突然一分为二,分别向左右方向转向,迅速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