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容我先自我介绍一下。”一个脸上挂着饱受江湖风沙摧残的沧桑的壮年人温和的笑着,不疾不徐的为自己斟上一杯茶,又伸长手为对面的人满上,这才道:“鄙人邱玉峰,系昨ri被阁下打伤的那个邱海的堂叔。”
这是在青木村修建的供休闲乘凉的公共建筑听风亭之中,有两人坐在石凳,围着石桌而坐。其中一人就是刚才自称泼皮头子邱海的堂叔的邱玉峰,而与他对坐的另外一人赫然就是顾继海。
自今ri的青木村新任村长选举大会被顾继海作废之后,不到两个时辰,顾继海在王大牛的小屋里面收到一支飞羽请帖,邀请顾继海傍晚ri落时分于此听风观斜阳。当时顾继海就预感到,邱海竞选青木村村长一事还没有完。
“怎么?青木村也有修士?”顾继海享受的低头浅酌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才抬头凝视着对面的壮年人邱玉峰。
顾继海一来此地,看见不动如松坐在这里像是等候良久的邱玉峰,心下就明白了今天上午为何泼皮邱海有那样的怪异表现。
原来背后有人啊!
“呵呵,阁下说笑了。”邱玉峰也品上了一口茶,语气凿凿的道:“青木村从来都没有修士。”
“那你是?”顾继海可以确定,眼前这个人的确是一名修士,虽然实力不强,但是身份千真万确。只是他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急于否认。
“曾今年少不懂事,野心躁动不安,带着憧憬和幻想,背井离乡,一路闯荡颠簸,几经辗转,加入了一个小宗门,学了一点小把戏。”说到动情处,邱玉峰眼神幽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无伤感的道:“唉。勉强也算是一名修士吧。”
顾继海听明白了,这人八成是年少叛逆轻狂,曾经由于对外面世界的向往而离家出走,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厌倦了外面的世界,又回到了青木村。
“那你还如此凿凿的说青木村从来都不是修士?”顾继海讥讽的道。同时用眼神表达:难道你不是人?
“不不不。”邱玉峰一连说了三个“不”,将头大摇特摇,道:“我想道友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邱玉峰虽然是青木村出生的人,但八岁离乡,一直在外面颠沛流离,企图享受到外面大千世界的繁华奢靡,一直到四十二岁才在某个早晨一觉醒来,大梦破碎,觉悟到这外面的世界不是我的,其他书友正在看:。从此看破了红尘,抛弃外面的一切,孜然一身,低调的来到生我养我的青木村,没有惊动多少人。”邱玉峰神**好一副看破红尘的哲人风范,不过他那死盯着顾继海一直不肯半点的松动的眼神却深深的出卖了他的用心,只见他话锋一转,道:“我是想说,我只是一个看淡了一切的等死之人,悄悄的走,悄悄的来,曾不曾带走什么,现在也不想带来什么,只求在某一天身体衰竭的时候,还给生我的青木村一捧泥土,就再也不奢求什么了。而道友是外来之人,不曾在这土生土长,仅仅是一时的心绪来cháo,在此驻足看风景,但青木村终究是浅滩,困不住道友这条蛟龙,我想要不要多久的有一天,道友厌倦了青木村这片小小的风景,终究是要离去的。”
“所以,鄙人也好,道友也好,都只是超然其外的过客,从不曾真正算是一名青木村人,自然也谈不上是青木村的修士。”
顾继海很想说:“你不是只想还给青木村一捧土,不想带来些什么吗?现在就可以去死啊。又没有人会拦着你。”不过,他当然不会这么鲁莽。
对面的这个家伙很yin险,很难缠。顾继海暗自提高了jing惕。
听到这里,其实顾继海早就听出来了,邱玉峰说了这么多,看似阐述自己一生经历和现下感悟,与青木村选举村长一事丝毫不靠边,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其实不然。其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循循善诱,步步为营,暗藏杀机,用自己的事引顾继海投入思绪,最后却最终牵扯到顾继海身上来,委婉的奉劝顾继海:对青木村来说,你只是一个过客,终究是要走的。像青木村选举新任村长这种内部事情就让青木村的村民内部解决好了,你就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有言道,上善若水。此话拿到这里来看似不合适,其实合适。”顾继海假装没有听懂邱玉峰的奉劝,而是纠缠在邱玉峰的事情上说道,道:“泼出来的水从来都收不回来,因为被泼出去的水知道,它背叛了缸之后就沾染上了污垢,它的被收回会玷污了其它的水,会再次伤害了曾跟他融为一体的水,会二次侮辱了曾经为它无悔付出的缸。现实不是魔术,不可能破镜重圆,碎了再拼凑只会带来二次伤害。有些事情痛过一回就好,再让别人痛第二回就显得不厚道了。想养老、等死。哪里不可以养老,哪里不可以等死?所以泼出去的水就算再后悔也都是在缸外等着被蒸发。”
“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让阁下几十年后毅然回到了青木村,回到了被伤害过受伤了怀抱?见到曾经被伤害过的人。”顾继海可不是好欺负的软柿子,他受到了邱玉峰的jing告,当时就含沙带棍的还了回去。
顾继海说的话看似不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