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坐在自己的专机里,正在飞往柏林途中。
他今天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那是他为这次谈判而专门订做的,样式经典、裁剪合体。他把一张白色的手帕折成花型,塞进上衣的口袋里,故意露出其中的一个角,他觉得这样的打扮能显得自己既斯文又金贵,他是贵族嘛,无论什么时候都得要有一个上等人的样子。
透过飞机上那个圆形的窗户,亚瑟看着窗外的滚滚乌云,它们聚集在一起,不停地翻滚着。
亚瑟皱了皱眉头,他突然觉得机舱内的气氛变得压抑了起来,就像现在的国际形势一样,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亚瑟没来由地想到了他的绥靖政策,那是他所制定的国策之一,在他的设想里,只要那对土豆兄弟不影响到他的直接利益,就由得他们去闹好了,一来是由于德国国力实在是太强,亚瑟不愿意随便和他们开战,二来则是因为他想要祸水东引。
在西伯利亚那片常年冰雪覆盖的土地上,有一头举着红旗的北极熊。虽然他离自己还比较远,但他所散播的那种思想就像病毒一样,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里蔓延,英法两国也不例外地受到了影响。
亚瑟认为那头熊如果成功的话,对于他这种市场经济的捍卫者而言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所以他觉得既然那对土豆兄弟一定会对外扩张的话,那就朝着那头熊去好了,所以他决定将绥靖进行到底,只要在西边把他们稳住,那么他们自然就会朝着东边而去。
亚瑟觉得自己的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忍耐,无论基尔伯特率领军队夺回了莱茵地区,还是他们干涉西班牙内战,亦或者费里西亚诺出兵攻打埃塞俄比亚,这一桩桩、一件件,他都当没看见似的,沉默着,容忍着,希望那对兄弟能够见好就收,但对方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当他得知基尔伯特领着军队抵达了捷克边境,要求对方割让领土的时候,简直惊得呆住了!
“……那个红眼睛的好战分子!”
亚瑟咬牙切齿地一挥手,把放在桌上的文件全都扫落在地。
他觉得土豆兄弟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捷克斯洛伐克可不是埃塞俄比亚那样的非洲小国,那是欧洲国家,还是一个实力不俗的欧洲国家,如果这回他还不管的话,说不定他俩就打起来了,那对于以维护和平为己任的国联而言,那岂不是要威言扫地吗?
亚瑟思来想去,觉得国联绝对不能垮了,那是他用来控制欧洲的工具,绝对不能就这么完了。
“亚瑟大人,柏林到了。”
随从的话将亚瑟的思绪从几天前给拉回到了现在。
亚瑟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提着公文包从飞机里走了出去。
路德维希虽然赶在亚瑟来之前就回到了德国,但他并没有亲自到机场来迎接亚瑟,他只派了一个外交部副部长来,这在身份上是极其不对等的,他就是想要给亚瑟一个下马威,从气势上压倒对方,意图在之后的谈判之中能占到点优势。
路德维希算盘并没有打错,亚瑟下了飞机之后,没有见到路德维希,当时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了,他问前来迎接他的那人说:“路德维希呢?他怎么没来?”
对方笑笑回答道:“路德维希大人手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没能亲自前来,他让我为他的失礼向您表达歉意。对了,路德维希大人已经在他的私人别墅为您准备了接风的晚宴,希望这能稍稍缓解您旅途的疲劳。”
“是吗?那他可真是费心了。”亚瑟一听就知道对方是在瞎扯,他们这些“国家”,谁手上没有一推的事务?他都能从英国那么老远地飞过来,难道路德维希就不能抽出那么点时间来接他吗?
虽然亚瑟一直在心里咒骂路德维希是个存心惹他不痛快的刺头,但当着对方手下的面儿,他却无法把这一点表现出来,只能憋在心里暗自郁闷。
德国的外交部副部长领着他上了一辆黑色的汽车,司机一踩油门,竟然直接把他拉到了火车站,顿时亚瑟就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路德维希大人的私人别墅并不在柏林,而是在慕尼黑的郊外,就是那座有名的伯希特西加登古堡,那座古堡建筑的位置特别好,站在露台上,居高临下,能把周围的风光尽收眼底,实在是个度假、休闲的好去处啊。”
亚瑟一听这话差点没气得吐血。
他很想问问对方,既然路德维希把会面的地点安排在慕尼黑,为什么不让他直接飞到那儿去?反而要让他先到柏林,然后再乘火车过去,这不是存心折腾他吗?但同时他也清楚地知道,就算是问了也是没用的,在对方的地盘上,自己只能客随主便。所以亚瑟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住自己胸中翻腾的怒火,跟着那个副部长登上了火车。
火车慢腾腾地晃悠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他此行的目的地——慕尼黑。
对方再次用汽车拉着亚瑟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兜了一个多小时,就在他觉得自己晕车晕得都想吐了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