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2月21日,飞琼芬的父母和亲人处理完她的后事决定返回云南,朱清事先买好了火车票坚持要护送“爱人”魂归故里。
自从火化厂出来后,朱清始终将“爱人”的骨灰盒拥抱在胸前,即使是晚上睡觉也要小心地将骨灰盒搂在怀里才能入睡。为防止他触景生情后出现意外,飞胜一家经再三考虑,断然拒绝了朱清同回云南的要求,狠心拨开朱清的双手,强行抱走飞琼芬的骨灰盒含泪踏上了归途。朱清的父母则紧紧地拉住朱清的双手,任他怎样挣扎也不让他冲上火车。
同年12月23日,飞琼芬的父母将她的骨灰安葬在距家门口不足百米远的后山上。处理完小飞的后事,飞胜夫妇用旧床单遮盖好为已故长女所购置的新沙发和新床,再将那间原想用作新房的卧室也用铁锁锁住。
2005年的春节来临之时,同村别的人家都在欢天喜地的忙着过年,忧虑的顽童们依旧象往年一样到处燃放爆竹说笑嬉闹着,而飞胜夫妇一家沉浸在痛失爱女的悲伤之中,家里没有一丝节日的喜庆。经历了这场意外的打击,飞胜成天眉头紧锁,仿佛就在短短1个多月内就老去了十年;而母亲苗正芹更是每天眼泪泡饭吃,心里那份难受只有她才能体会得出来。
但正月十四下午5点,朱清如同两年前来找飞琼芬一样,再次突然出现在飞家的大门口。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是在等候自己所爱的人再次飞奔过来,然而奇迹并没有出现。
朱清的再次出现,给飞家这个空气近乎于凝固的家庭带来了一线生机。他仍旧和第一次来一样,张口一声“妈”,闭口又是一声“爸”,他依然和过去那样勤快地收拾着家务,麻利地为全家人烹饪可口的饭菜。为不影响其他人的情绪,他甚至决口不提飞琼芬,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白天,飞胜一家围坐在电视机前收看节目,到了晚上,朱清总是拿着话筒大唱卡拉ok,他选唱的歌曲都是与爱情有关的歌。夜里,他如同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总是和岳父岳母挤睡在同一张大床上。他还时常安慰飞胜夫妇说:“爸、妈,你们就不要难过了,小飞不在了,我就是你们的亲生儿子……”
朱清的举动,使得痛失爱女的飞胜夫妇感受到了一丝暖意,也欣慰当初没把女儿嫁错人。此时他们都有了一个想法,等再过一年多,小女儿也到法定结婚年龄了,两人要是愿意,就撮合他们,这么好的女婿实在难得。但飞琼芬细心的妹妹却注意到,“姐夫”时常独自一个人偷偷躲在姐姐的的坟前伤心地流泪。
今天,站在爱人的坟前,朱清用手机给余胜打了一个电话:“小飞离开我的这三个月,我始终觉得小飞真的没有死。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我闭上眼睛,小飞就会穿着洁白的婚纱笑盈盈地站在我的面前。她笑着对我说:老公,穿上婚礼服,我们结婚吧!老公,你真帅,我爱你一辈子!’为了回报她给我的爱,我决定再过两天就在这里和小飞完成我俩的誓言,明天就是我们原定的婚期……我从湖南来,没有告诉我的父母,我特地穿上小飞为我买的婚礼服,把她给我买的玉佩时刻挂在胸前,我要在坟前与她完成在长沙那场没有终结的婚礼。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为给我们说一句祝福的话,并为我们美满的婚姻作证……本来我打算请你喝我们的喜酒,但是你在家过年,肯定来不了。下辈子,我们还是好朋友,到时候,我和小飞一定邀你到我们家喝酒……我的手上现在还留着小飞最后留给我的礼物,一个深深地指甲印,也就是当初装殓的时候被她冰冻过的手指甲划伤的,三个月了它还在,这说明小飞一直还在路上等我。我太爱她了,时刻不在想她。我很高兴,再过一天,我就能再次见到她了。兄弟,祝福我们吧!”[
打完电话后,朱清把自己的手机电池卸了,连手机一起扔进了树丛。这样,其他人就联系不上这个没有装电话的人家了。转身返回家去,朱清走进院子之前,他悄悄揩干了脸上的泪痕。
吃饭的时候,他试探着问飞胜说:“爸爸,我今生今世也不打算再结婚了,我死后能不能和小飞合葬在一起?”小飞的爸爸说:“到时候你已经是个老头了,怎么能和始终年轻的小飞合葬呢?哎,大过年的,不说这个了。来!喝酒!喝酒!”一提到喝酒,朱清来了兴趣,一口就将满满一杯白酒喝干。接着又自言自语地说:“喝醉了,醉了就能睡个好觉啊!”
自从朱清来后,飞胜一家每天都能吃上善好的饭菜,下厨的自然就是朱清。但是第二天下午六点,飞胜夫妇洗好菜后找朱清炒菜时,却突然不见了朱清的人影。飞琼芬细心的妹妹在房前屋后找不到姐夫后,立即向小飞的坟前跑去。几天前姐夫还问过她,“在天堂是否就能找到你的姐姐飞琼芬?”,那时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现在真的发现“姐夫”就爬在姐姐的坟前。走近一看才发现他单膝着地,上身趴在姐姐的坟上,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一个笔记本,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一撮刚从坟土冒出嫩牙的小草。飞琼芬的妹妹心想:痴情的“姐夫”一定是伤心欲绝后,哭昏过去了,连做饭的事情都忘了。
她一边大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