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年轻男子依旧呼吸平稳,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裹在身上的大红色斗篷随着他的呼吸有轻微的起伏,衣领和发间偶能看见一抹耀眼的金色。大红色和金色本就两种极难驾驭的颜色,前者极致而浓烈,后者华贵而夺目,两者却又带着如出一辙的炽热和压迫感。
而如今,这两种颜色都被安睡的年轻男子压住了,或许用融合更为恰当,男子似乎天生就有种安抚一切的气场,使得周围的一切显得如此宁静而美好,其他书友正在看:。像是受到年轻男子气息的感染,赤霄的神情也变得柔软起来,他缓缓凑近陈虞的耳畔,语调轻柔像极了情人间的呢喃:“你若再不醒来,本座就真的做点什么。”
年轻男子纤长浓密如鸦羽一般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陡然睁开的那一霎,周身的气势瞬间就变了,之前的柔和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如刀剑一般的凌厉。
这气势的改变让赤霄的眼中划过一抹惊艳与狂喜,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遇到还拥有这般凛然剑气之人了,修真界剑修越来越少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哪怕有剑修,也很少有人可以在以杀入道这条路上的走的长远。赤霄在陈虞双眸睁开的那一霎,就明白对方会走以杀入道这条路,这如何能让他不兴奋。
男子暖棕色的眸子清澈而纯粹,他很快收敛住自身的凛然剑气,周身气息也趋于平静,坦然而毫不退怯的与赤霄对视。赤霄的眸色是浓郁而深幽的黑,像是会把所有的光都吸入其中,眸底一片冰凉,不带一丝温暖。
两人对视良久,赤霄忽而笑出声来:“眼神不错,本座喜欢。说吧,像你这样入门不超过十年的三清观弟子,是如何知道本座真名,又是如何认出本座的?”
“错了,我拜入三清观已经快十一年了。”陈虞的眼中并无慌乱,声音清冽悦耳,如玉石相击,“派中前辈反复提过,我与你很像,故此多多少少也会听到一点关于你的事情,之后更是看过你的画像和笔迹,虽只有那么几句话,却也足够了。最终让我认出来的是你的剑意,与留在玉虚峰小书阁的那本无名书上的一模一样,虽然你刻意用了法术,但是剑意是永远无法隐藏的,剑修总会感应到彼此,你就是执剑长老唯一的真传弟子,当年那个叛逃之人。”
“叛逃之人,说的可真不好听。可就是这样一个叛逃之人,救了差点被做成炉鼎的你。”赤霄饶有趣味的看着陈虞,“三清观刻在飞仙谷石崖上的门规只要看过一遍,就永远不会再忘记。所以,身为知恩必报的三清观弟子,你该怎么对付本座这个被下了格杀令的人呢?”
陈虞脑中划过些什么,他迅速理清思路,朗声道:“这个恩情我已经还了,若非我,你也不会这么快追到窜逃的血荼。而我现在,打不赢你。”
“那那个被夺舍的三清观弟子又该怎么算呢?三清观门规,若遇同门已被完全夺舍,必亲手杀之,务必使其躯壳不留在外,本座可是代劳了啊。”看着陈虞被自己堵得说不出话来,赤霄唇畔的笑意也随之加深,“这样吧,本座与你来玩个小游戏,一炷香后,本座会将你送回琅州城郊外,山林石窟那里,并催动附近的阵法。本座给你九个时辰的时间,你若能从其中脱身而出,本座自会放你走,日后还会有礼相送。若你输了,那就……以身相许吧。”
陈虞自动忽略了那句“以身相许”,皱眉看向赤霄:“此话当真?”
“本座虽非良善之人,但也是言出必践。”
“一炷香之后送我去琅州城……是观内其他前辈们已经到琅州城的意思?”
“真聪明。”赤霄掂起了陈虞的下巴,眉眼间端的是温柔缱绻,“本座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这身金红相间,倒是像极了俗世嫁衣。不如游戏取消,你直接以身相许吧?”
陈虞拍掉了赤霄的手,侧身离开了对方的压制范围,直接在床上打坐,开始调理自身真炁。赤霄眸光微动,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琅州城郊外的山林地形复杂,其间还有上古时代遗留的阵法,与后世各类阵法叠加在一起,相互之间也有所影响。若是其中有阵法催动,即便是修真之人亦难入其间,哪怕进入其中,亦会迷失其内。
血荼所藏身的石窟,就隐藏在这片山林之间。自血荼死后,他用来隔绝石窟内外气息的阵法也随之失效,使得石窟内血气、魔气、怨气与阴气往外弥漫,林间草木稍有沾染便迅速枯萎,。这异相引起了查探琅州城的三清观弟子们的注意,很快便有弟子汇报给了怀远。
怀远带了一部分弟子准备去查探一二,他原本希望刘某人和怀衍在怀记糕点铺好好休息,但那两人执意前去。一行人御器至石窟上方,还没等所有人都落到地上,刘某人一眼便看到了枯草堆里的一个月白色荷包:“大师兄!看那个!”
怀远张开手,月白色荷包随即落在他的掌心:“这流云飞剑纹……是本派玉虚峰内门弟子专用的乾坤袋,陈虞师弟,果然在里面。”
刘某人焦急的想要冲进去,被怀衍拦住了。怀远抬手掐诀,一柄飞剑从他袖中飞出,直接窜进石窟之内。过了一会儿,飞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