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心中越是凌乱。原本自以为理出了一些头绪,可是今日听来却似乎自己原先想的都是错的。
河间王悄然挪上前,低低道:“皇后,难道你要在凤朝阳手中被折磨致死吗?他可是生冷不忌,男女通吃的主……”
云罗忽然想起凤朝阳的嘴脸,心中忍不住泛起一阵阵恶心。
当年以她父亲华将军在梁国的地位,凤朝阳都敢进了将军府欺压官宦之女,他的手段可是比河间王残忍多了。如果真的送到他的手中,她还真不如咬舌自尽。
“皇后,想好了没有?”耳边热气拂来。
云罗冷冷回头盯着河间王,忽然问:“你当真要把本宫送给凤朝阳?”
河间王眸光一闪,道:“当然!”
云罗冷笑两声,断然道:“好!你送吧!大不了一拍两散!”
河间王一怔。云罗见他的神色心中顿时如明镜。她冷笑道:“你要把我送给凤朝阳的话我就是死路一条。可是你分明说过,我是活宝物。既然是活宝物,我就来赌你根本不敢把我送出去!”
河间王被她一番话气得脸上忽白忽红。
云罗越发笃定,嗤笑:“河间王,你不过是一条河里兴风作浪的恶蛟。行云布雨,龙腾天下不是你这种人玩得起的。你不敢动我也不敢杀我。所以还是收起你那几分色心滚回去!”
河间王气得脸色发青。云罗不再看他一眼。
半晌,房门“砰”地一声摔上。
云罗冷冷地笑。她不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被诓得不知东西南北的女人。她有必死的决心,就不会轻易屈服。
房门外,一道黑影看着河间王狼狈而出,良久轻声叹:“三言两语可退强敌,真是个厉害又倔强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云罗正睡得迷迷糊糊,侍女前来,照例端着一碗药。
云罗闻着那熟悉的药味,不禁皱眉。
那侍女是一路跟着伺候的。她轻声劝道:“娘娘还是喝了吧。不然王爷又要来灌药。再说喝了就算一路颠簸也能好受些。”
云罗一听皱着眉把药汁喝了,。过了一会,药劲上来她又昏昏沉沉睡去。就这样云罗又被带走。
一路上她昏睡又醒来几次都偷偷留心四周景物。可是越看越是心惊。河间王竟然真的是把她带入梁国西边。那边荒原广袤,穷山恶水藏着的正是凤朝阳的残余。
难道河间王真的是要将她送给凤朝阳投诚?可是为什么……
她越想越是心中掠过不安。
过了三天后,河间王一行终于到了一座看似萧条荒废了许久的城。云罗醒来坐在马车中看着街上走过灰扑扑的百姓,心中忐忑不安。
终于,马车停下。河间王吩咐了车夫几句,车夫便将云罗送到了一处看似富家别苑。
云罗下了马车,从别苑中走来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把行囊提了进去。云罗一路上喝多了那种能致昏睡的药汁脚步虚软,不得不扶着侍女的手慢慢走向高高门槛。
她走得很慢,尽可能地偷偷看着街边的景色想要弄明白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忽然,她膝上一疼,不由向地上跌去。
“娘娘小心!”一道阴柔的声音传来,一位面白的家丁上前扶着她。
云罗皱眉甩开他的手。
男女授受不亲,她还不至于沦落到了要陌生男人扶着才能走的份上。
那家丁见她不悦,连忙缩了手退在她身后,样子恭敬。
云罗见他垂眉顺眼,不由多看了一眼。
进了院中,她眼前不由神色为之一振。只见眼前花木繁盛,翠色丛丛,廊下溪水,假山小桥,亭台楼阁应有尽有。每一处都精致无比。
倒不是云罗见识少,只是这一路行来所有的景物都是灰扑扑的,加上现在是寒冬腊月,万物枯萎,触目所见没有一点翠色。看惯了灰色与脏污,眼前能在寒冬常绿的精巧园林简直就是用来洗眼的美景。
云罗不由伫足欣赏。
“娘娘喜欢这里吗?”一旁一位管事模样的人上前恭谨问道。
云罗点头:“在这城中能有这美景真的是不容易。不知这是怎么做到的?”
管事笑道:“这还不容易么。这些花草都是冬天中能常绿常开的。那些应季的都一锄子锄去了。这些水也是引了常年不竭的泉眼水入府。”
云罗一听,心中诧异:“那岂不是要花很多心血?”
管事无所谓道:“只要娘娘喜欢,花再多心血也值得的。”
云罗心中一怔,再看管事说得认真无比,心中更是诧异。
她还要问。管事已经对下人吩咐道:“娘娘要歇息的阁准备好了吗?还不赶紧去烧香汤让娘娘沐浴更衣!”
下人们纷纷应声退下。
云罗见了心中越发迷惑。她可是河间王的人质,怎么的现在却成了贵宾?可是不容她多想,管事已笑吟吟地亲自在跟前带路。
云罗甩开心中疑惑跟上前去。反正既来之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