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
凌夕的语气重了些,是真的有点不高兴了。
慕容云飞把脸埋入她的颈脖,用力闻了闻,才忽然放开她,。
“真的不能待在房里么?”见她皱起眉心,他笑得无奈,总算彻底放开,转身往门外走去。
一阵淡得几乎可以忽略的菊香,从这个房间里渐渐散去,看着空荡荡的房门,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在一瞬间被抽空了。
能不能,她说了可以算么?
她在床边坐下,呼吸着空气中那阵或许只是幻觉的菊香,眼底忽然涌起一阵酸涩。
他曾经死在她眼前,曾经又在她绝望之际活过来,回到她的身边。
往事,如云烟,却飘不散,于她来说,永远都不可能飘散。
心里不是不痛,可是,她不能。
她不能生育,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孕育孩儿……
她把两条腿收回在床上曲起,把一张已经被泪湿的脸埋入双膝间。
他们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这一生,只应该任光芒萦绕,而她,若是自私地把他们留下来,将会是他们这一生中最大的污点。
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有什么资格?
眼泪不断落下,一滴一滴,沾湿了她的脸,在素白的衣裳上熏染出一朵一朵透明的泪花。
人前,风华无限,人后,只有在这种夜深人静,身边没人的时候,她才敢任自己的眼泪肆意挥洒。
洗尽铅华之后,她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也不允许自己,要任何依靠……
……
第二日,凌夕又起了个大早,匆匆忙忙整理好自己,便准备往美人坊赶去。
有一丝浮肿的眼袋被她用茶叶包压了好一会,再施以一点点黛粉,总算看不出昨夜留下来的痕迹,她才满意地出门。
出门的时候,遇到正好过来收拾的晓蓉。
晓蓉今天脸色有点古怪,看到她之后,她不自觉回头朝院落那棵大树望了望。
不见有任何异象,她才道:“夫人,昨夜那个穿白衣的慕容公子在树上呆了一夜,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云飞……在树上待了一夜!
凌夕心里微微紧了紧,一阵熟悉的痛楚瞬间袭上心头。
他问能不能在她房中度过,可她断然拒绝……她以为他回抱云轩了,却不想他早已经想好了彻夜守护她……
她看着晓蓉,犹豫了半晌才问:“他除了在树上待着,还做了什么其它事?”
晓蓉摇了摇头,如实道:“应该没做其它事,我和小柔半夜想上茅房的时候,出来便看到他坐在树上,因为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后来也曾开门看过他好几次。不过,他一直只是坐在树上并没有离开过片刻,到今晨起来便不见了人影,我还以为他去找夫人了。”
因为有两个慕容公子,所以看到云飞,晓蓉和小柔都会称呼他为“穿白衣的慕容公子”。
他从来都是一身白衣,这么久以来似乎从未变过。
凌夕随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看着那棵大树,想象昨夜云飞在树上坐了一夜的情形,越想,心里越闷。
可她随即扬起薄唇,冲晓蓉浅笑道:“没事了,他或许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想想事情,以后若见到他还在这树上,大可不用理会,其他书友正在看:。”
“明白了,夫人。”晓蓉向她点了点头,便进了她的卧房。
她每日都要进去收拾,夫人很好相处,没有给她和小柔太多的活忙,只是每日过来打扫一下。
主人在的时候她们便准备膳食,偶尔为他们做点点心,除此以外,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夫人和爷都不会给她们端架子,和蔼可亲好处得很。
晓蓉走了之后,凌夕又不自觉抬头看了那棵大树一眼。
她知道云飞为什么不离去,冥夜不在的日子里,他恐怕还得每日在这里度过,他不会放任她一个人不管。
这几个男人,已经跟他们说得这么清楚了却还是固执如此,还好,至少有些人不会这么顽固……
想起昨夜宗政红嫣对若水姑娘所说的话,她不知道心头是什么滋味,该是乐见其成的,却只是难免还有一点酸涩。
她希望他们都过好自己的生活,可是,想到从前与他在一起的情形,甚至那些亲密的画面,再想到他把其他女子压在身下……
有些事情真不能想,一想,心头又闷闷的。
敛了敛心神,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她大步离开梅苑,往美人坊而去。
其实美人坊距离梅苑并不远,从院门走过去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到达。
而美人坊离御药堂也是近得很,当初建造美人坊的时候她也想过把地方挪远一点,可是没有人同意。
既然不同意也就算了,反正冥夜在御药堂做事,她偶尔想要去见见他也还方便。
更何况,她自己也是御药堂的老板,刚开始的时候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