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轻烟依然在檀香炉里升起,让视线里的一切蒙了几分如梦似幻的不真实。
“父皇。”江山看着辰王,认真道:
“既然父皇前日遇刺,便是说他们的人已经耐不住寂寞想要动手了,在这种时刻,呆在皇宫里绝不是一件好事。六皇弟年幼什么都不懂,在这样一场战役里很容易沦为棋子被人利用,儿臣是担心他会陷入其中不得善终,所以儿臣才会冒昧请父皇暗中把他送到清灵寺学艺,等这场战役过去后,再让他回来。”
辰王轻吐了一口气,淡然看着他。
原来他打的是这主意。
其实这主意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从古至今从没有这样的先例,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按照他说的去办。
更何况若说要保护也不该只保护六皇儿一人。
他看着江山,犹豫了半晌才道:“皇儿是不是对这一仗也没把握?”
江山只是浅浅笑了笑,回视着他不安的视线,淡言道:
“儿臣不想骗父皇,一旦真的动起手,儿臣的胜算只有五成,更何况,凡事总会有个意外,儿臣不想让星辰国以后没了储君。”
这话吓得辰王一下站了起来,垂眼看着他,沉声道:“皇儿,你打算抛下父皇不管吗?你……你想要离开这个皇族?”
江山抬眼看他,微微讶异:“父皇为何这么想?”
虽然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他不能把这个念头告诉他父皇,否则一定会让他父皇长久不安。
更何况,在乱局没有平定下来之前,他也不可能丢下他不管,独自抽身离开。
父皇对他,始终还是不够信任。
或者说,他的心始终不安。
辰王依然盯着他,脸上添了一抹绝望的灰色:“你母妃定然不会对你赶尽杀绝,无论如何她都会保你一命,除非你大皇兄对你出手,可若是你大皇兄险胜,星辰的江山也必然落在他的手里,这样,何来没储君之说?你是打算在平定大局之后也离开这个朝政吗?”
江山十指微微紧了紧,迎着他惊慌不安的视线,半晌才浅笑道:“父皇多虑了,儿臣只是想确保万一,诚如儿臣所说,凡事总会有个意外,万一儿臣在这一场战役中不幸身亡,保住六皇弟至少还能保证星辰的天下不至于一下落到外姓人手里。父皇不用担心,有儿臣在,儿臣不会让母妃和大皇兄伤害您的,父皇,您先坐下吧。”
辰王定定看着他,看了很久,才又慢慢坐回到椅子上。
他轻吐了一口气,视线又锁回到他脸上,无奈道:“你父皇老了,这个江山早晚是要落入你手中的,父皇只是害怕,怕你丢下父皇远离皇族,再也不回来了。”
江山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想骗他说他会一辈子留在这里,也不愿意告诉他实话,只能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道:“父皇别担心,儿臣也是为了星辰国的未来着想,请父皇听儿臣一言,明日一早便把六皇弟送走吧,。”
辰王又犹豫了半刻,最终才点了点头:“那父皇便命人安排,明日一早把六皇儿送去清灵寺。”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江山也不再说什么,把他杯中凉了的茶水倒入一旁的盘子上,又给他倒上一杯清茶,才道:
“父皇累了,喝口茶水歇歇吧,儿臣殿里还有事,就不相陪了。等儿臣忙完了事情,有空再回来陪父皇好好下几盘棋。”
辰王点了点头,见他站起,他也站了起来把他亲自送出殿外。
两人出了殿,江山才回头看着他,温言道:“父皇不要送了,哪有陛下送皇儿的规矩?父皇,早点回去休息吧。”
对于他的话辰王只是浅浅一笑,不以为然:“父皇与你是父子,血脉之情,父皇送你又有谁会多说什么?就让别人眼红咱们的父子情深吧,管不了也不想管。”
看着他孩子气的一面,江山只是浅笑,招来一旁的李公公,道:“好好伺候着,还有,多派人手守着景阳殿各个出入口,如果再有行刺的事情发生伤了本宫的父皇,本宫唯你是问。”
“老奴……老奴知道了,老奴明白!”李公公是这个殿的管事,辰王卧病在床的日子里,整个景阳殿也都是他在打点,所以调派人手安排守卫也都是他的职责。
其实自从前日行刺的事发生之后,他已经密派了人手严守在景阳殿的每一个角落里,就连辰王每日上朝他也派了数十名的侍卫一路相随,就怕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皇儿,你若是得空也该参与朝政了。”江山临走的时候,辰王忽然道。
江山脚步一顿,回眸看着他,沉吟了半刻才道:“父皇知道,儿臣对朝政之事并不感兴趣,不过父皇,”
看着他明显黯淡下去的目光,他又道:“若是父皇真需要儿臣上朝,只需派人去通知一声,儿臣定然马上会到。”
辰王的目光才总算又亮了起来,看着他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这个皇儿的性情确实淡漠,从他回来的第一天开始他便已经知道,或许是因为他在月璃国潜伏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