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深吸了一口气,举目看着琉璃:“你还像从前那般,完全不听我的话。”
不等她有所反应,他放开两条修长的腿,在床边屈膝而坐:“过来吧。”
琉璃没有半分迟疑,大步往他走去。
身后,暗影为两人关上了房门,自觉退到院外,再不去打搅他们。
走到床边,琉璃才看到楚寒那件玄色衣衫上早已染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有的已经干涸,有的却是新染上的。
她心头一紧,慌忙奔到他的身前,伸出小手触碰他衣裳上的血迹:“你吐血了,是不是受伤了?是谁伤的你?”
楚寒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看着她,半晌,唇角勾勒出一抹愉悦的笑意:“你关心我,是吗?”
琉璃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跟她谈什么关心不关心的问题,有意义吗?
她的长指爬上他的下巴,为他拭去唇边残余的一缕血迹,心间狠狠痛着,连声音也禁不住颤抖了起来:“究竟是谁伤的你?是不是伤的很重?”
楚寒却摇了摇头,浅浅一笑,伸手拉了她一把,让她落在自己的怀中:“没有人伤我,是我自己练功的时候走火入魔,吐了一点血,没什么大碍。”
琉璃温顺地躺在他怀里,抬眼看着他那张清寒的脸以及唇边那一抹虚弱的笑意,心里酸酸的,连鼻子也是一阵发酸。“你还像从前那样,什么事情都不愿告诉我。”
楚寒伸出长指在她鼻子上弹了弹,却不想这一弹直接逼出了她两滴眼泪。
他心里慌了慌,伸手为她拭去泪痕:“哭什么,我还不是好好地吗?别哭,看着你哭,我难受。”
她也不想在他面前哭,只是鼻子酸楚难耐,而他正好弹在她鼻尖上,两滴泪便忍不住滑了下来。
她伸出手抓住他的大掌放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我知道你和冷清还有初阳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做,过去我一直怀疑你,对不起。”
“是冷清告诉你的吗?”
“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她用力摇了摇头,柔声道:“他只是告诉我可以怀疑任何一个人,却不能怀疑你。”
这话本来听着很舒心,可楚寒却笑得很无奈:“是因为他这样和你说,你才能毫无保留地信任我,在你心里,我依然不是你能信任的对象,唯有冷清才可以让你彻底去相信。”
他不知道这算是怎样一种悲凉,她终于愿意去相信自己,可却是因为别的男人。
然而他现在却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残余一点体力,唯一想做的便只是抱着她。
琉璃也知道自己对他的信任确实少得可怜,他说的没错,冷清一句话便让她彻底改变对他的态度,在这点上她确实是有愧于他。
可是……她咬了咬薄唇,看着他,依然握着他的大掌在自己脸上摩挲:“我是有错,可是楚公子你难道就没有错吗?”
楚寒挑了挑眉,长指划过她的唇瓣,柔声道:“那你告诉我我错在哪里,我以后尽量去改,好吗?”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管自己有任何打算也都不愿意告诉我,。”从他们俩相识相知,再到后面的相守,谁都没有真正向对方敞开过自己。
“或许你认为这是保护我最好的方式,可你不知道我心里的焦急。”那是他爱她的方式,却不是她的。
她在他怀中坐直了身子,伸手捧着他的脸。
这张脸比以前更显萧索,也清瘦了不少,这段日子以来自己对他的误解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压力?
想着她每次给他的难堪和抗拒,一颗心便又狠狠揪了起来:“对不起。”
“你知道我不需要你说这三个字。”他挪了挪身躯,让自己靠上床边的雕花木柱,拉过她的身子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才伸手搂着她的腰。
这一刻心里暖暖的,只要她不怀疑自己就足够了,不管是因为谁,也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他只要这一个结果。
“可你依然不愿意告诉我你要面临的危险究竟是什么。”她的指尖沿着他脸上的线条轻轻划过,这时候再与他抱在一起,心里却是酸楚得很。
从前的敌对,对他的抗拒和讽刺一一浮现,每每想起就恨不得让他甩自己两个巴掌,好让他一泄心头之恨。
她又想说对不起,可最终还是忍住没让道歉愧疚的话脱口而出,若她再说对不起,就真的枉费他对自己的一番守护了。
“有件事想跟你说。”她忽然道。
“说吧,我一直听着。”他靠在木柱上,闭上眼,胳膊依然落在她的腰间紧紧抱着。
看得出他很累,却看不出是身体的劳累还是心里的疲倦。
她揪了揪他的衣服,给他解开衣衫的带子,脱去他染血的外衣:“我们躺下来说吧。”
“不。”躺下来抱着她自然是他所渴望的,可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以他现在的状况实在不适宜太剧烈的动作,可一旦行动起来,他根本不可能克制住自己。
明显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