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滑便往一旁倒去。她吓了一跳,失声惊呼。
有楚寒在,自然不会让她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事。他一跃而起,在半空接过她的身子,待两人稳稳落在自己的画舫甲板上后,他随意挥出一掌拍在丝丝的画舫上,两条舫船迅速被拉开一大段距离。丝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画舫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到两人相拥在一起的身影。
甲板之上,琉璃刚能自己站稳便一把推开楚寒,“你过来干什么?”
楚寒一怔,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不回来我能去哪?”
“你爱去哪便去哪,只要别出现在我面前,。”她一跺脚,气呼呼地进了舱房,楚寒想跟进去却听到里面的她低叫:“不许进来!”
他怔愣了一会,慢慢收回跨进半步的脚,独自退回来甲板上,看着门帘发呆。
一门之隔,琉璃可以透过门帘看到他的样子,他却只能隐隐看到她模糊的影子。半晌,他回身走到画舫前端,视线不知飘落何方,再没有往舱房内看一眼。
琉璃靠在门板上,透过帘子看着他高大清幽的背影。他与众不同的脱俗气质她向来清楚,也清楚在没有她之前,月璃城曾有成百上千的闺中少女托媒人上门说亲,在名门千金闺中小姐的心里,他是她们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楚公子。这些,青青那丫头不知道在她耳旁说过多少遍,可当亲眼看到别的女子为他神魂颠倒爱欲顿生时,自己仍是气得想杀人。
可他竟然盯着人家姑娘看上了瘾,连她跟他说话也置若罔闻!
她怎么能不气!就算明知道他对自己没有情义,可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是她的夫君,他就不能克制一点?哪怕只是在她面前掩饰一下作作戏也不行么?
为什么明知道他不会把心交给自己,还要为了他这般难过?
两滴清泪毫无预警地滑落,她惊得忙用手接住,看着掌中的泪珠,失神了好一会。
死过一次的人,有幸再次拥有生命,为什么,还学不来对任何人断情绝义?她对二十一世纪没有半点留恋,唯一的牵挂,她的妈妈,已经在十几年前死于非命,爸爸娶了那个女人后,她没有一天活得开心。所以,死了也就死了,再世为人,对前世的事再无挂念。
那一世,留给她唯一的意义便是叫她不要轻易去相信别人,可就算有再多的经历受再多的伤害,现在她依然想要去相信这个男人,她这一世的夫君。
只是,他根本不会对她交心,不管是另有所图还是纯粹来报恩,他对她总是关闭着心门,完全不给她机会进入。
他和她其实是同一类人,轻易不敢去相信别人,可她因他而改变着,他却丝毫没有为她改变什么。
眼角再次滑落两滴泪水,她以指尖拭去,低头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只觉得苍白得叫人心惊。
一路再无语。
回到公主殿后,琉璃匆匆用完膳便去了沐浴更衣,出来时楚寒已经沐浴完毕换上一套干净清爽的睡袍,没有白日里的严谨,多了几许属于夜晚的轻松随意。
琉璃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那一身休闲并带着丝丝慵懒的装束便已深深印在脑海里。过去数日她都会过去帮他翻阅账本,归纳,做总账,可今天她只是瞟了他一眼,便自个儿上床歇息,不再理会他。
楚寒看着床上那道素白柔美的身影发了一会呆,最终还是执起笔把所有精力放在账本上。生意做得大了,每日要处理的事情不少,虽然各地的手下基本上都把能处理的处理掉,不给他留下太多的麻烦,但,白天他要陪琉璃四处玩乐,事情便只能堆积到夜里去做。
因此,基本上每夜,他需要忙上两个多时辰。前两天有琉璃帮忙,他轻松了不少,可今日琉璃不再理他,这便也轻松不起来了。
不知道明日琉璃又会想去什么地方,身为她唯一的夫,只能亦步亦趋跟随。
握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顿。
唯一的夫……这样四个字,硬是在他心里狠狠揪了一把。
这四个字,在他身上还能用上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