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佑重伤后策马奔走,夏易却没有追,他不知道刚才卢佑是如何在自己的“八门金锁”下硬撑过去的,但夏易知道卢佑的实力远比自己强大,自己纵然追过去,也未必能取其性命,况且自己只是来助战的,而邢龙却……
后唐的士卒见自己拄帅策马奔走,而面前的夏易却昂首挺立,便纷纷如溃兵般,四下奔走。夏易缓缓地走到那个烧黑了的尸体面前,他知道邢龙在死前承受了多大的冲击,若不是他实力雄厚,怕是连这点尸身也保存不下来。
此时,天色渐暗,天空中的黑云久久不能散去,似一个巨大的黑雾将整个宣城笼罩着,掠压着,时不时还传来一两声闷雷,震得宣城城墙上的每位士卒的脆弱的神经。
突然,一阵狂风怒舞,地面上的飞石再次在宣城城墙前,盘旋而飞,发出“呼呼”响声,远处的林子里也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妖兽的悲鸣,仿佛与这狂风一起在奏着一曲悲歌。
“吱呀呀……”
宣城瓣的掉桥缓缓地下落,城门也缓缓地打开了。从里边策马奔出五位将领,分别是宣城城主崔、虎豹营营主张玉、铁锋营营主昊天、神兵营营主冯鸣和影卫营营主岳默。
他们五人过了掉桥后,便纷纷下了马,走到邢龙的尸体前,静静地看着,说不出每个人都在想些什么。
“夏先生,邢大帅已死,我们将他的尸体抬运到城中吧!”昊天与夏易相熟悉,便率先说了话。
岳默冷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只是冷冷地看着邢龙的尸体,又看了看夏易,眼中不易察觉地闪出一丝冷厉。
这时,张玉走上前,解下自己的披风,将邢龙那烧成碳的尸体盖住,然后又起身对夏易说:“夏先生,如今邢龙大帅阵亡,而后唐卢佑虽受伤,但想必过不了几日他定会再次卷土重来,到时我怕先生一人不是他的对手,我等还是速速禀报皇上,让皇上定夺为好。”
众人对于张玉的提议并没有意见,夏易对于夏**中的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兴趣,若不是苏乐让他前来,他断然不会插手宣城之战。但当他看到邢龙为吸引卢佑的注意力,孤身应战,给自己创造击杀卢佑的机会时,夏易突然觉得夏国其实也并不是自己想像的那般不堪,至少还有邢龙这等为夏国奋不顾身的大将。
看着地上躺着的邢龙的尸体,夏易仿佛看到了夏国的一颗将星的陨落,同时发感觉到摇摇欲坠的夏国,离倒塌之日又近了些。
“你们自己作主吧,我累了要去休息会。”夏易经过刚才的一番大战后,体力和元气都透支不少,尤其是他那最后一击,为了不让卢佑逃脱,已经使用了几乎所有的元气,此时也有些疲倦,便对着众人说道。
“既然如此,那先生就回城中休息吧,我等一定会好生安葬邢大帅。”张玉朝夏易旋礼道。
傍晚时分,在城主崔的安排下,两三百身穿白衣,头戴白襟的士卒,庄严肃穆地抬着邢龙的尸体,缓缓地进入宣城,沿路都是围观的宣城百姓,他们似乎也都知道夏国大帅邢龙战死的消息,每个人脸上都不禁露出一丝丝的悲凉。
“呜……”
一声悲怆的军中长角嘶鸣,在大小仙峰中间的宣城上空,不断地回荡着,远远近近的林木也随着傍晚的微风,夹杂着阵阵的血腥气味,如浪般起伏。不知何时,在宣城外的山林中,又传来了一些妖兽的悲鸣,不知是白天三位武相的大战殃及于他们的子女,还是破坏了他们生存的家园,悲怆的嘶吼声,与军中长角的嘶鸣相伴着,仿佛在奏一曲战后悲歌。
苍白的明月也开始拨开乌云,仿佛被宣城下方的悲歌惊动了一般,露着苍白的脸,想看看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没过一会儿,黑云再次遮住了明月,一下子让宣城的夜晚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
“将士们,乡亲们,邢龙帅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我们会永远记住他的功勋,永远缅怀他的事迹,他是我们宣城的救星,也是我们夏国的英雄!”待士卒们将邢龙的尸体抬到城西的一个将军庙前,崔炯对前来祭拜邢龙的士卒和百姓,大声音地喊道。
宣城的百姓都知道,在宣城有个将军庙,夏国与后唐几百年前曾多次爆发战争,宣城作为前哨,已经成为一个军事重镇,在城中也建立了与战争相关的许多建筑,比如这个将军庙,就是因为当时战死了很多实力强大的将军,又来不及运到京城去安葬,便先将他们的尸体呈放在此,待战事稍缓,再运往京城或其他地方安葬。
几百年后,后唐与夏国虽然一直关系良好,也少有争战,但宣城的这座将军庙却一直保存至今,变成了宣城将士和百姓祭奠前辈英雄的圣地。如今,邢大帅作为两朝重臣,又是此次抗击后唐入侵的主帅,没想到今日一战却命丧九泉。将他的尸体呈放在将军庙,也算是没有辱没了他的功绩和名声。
崔炯之所以同意张玉将邢龙战死的消息让全城人尽知,是因为他想激发将士们的抗敌之心,想调动将士们的血性和复仇之心。
至于张玉他们是如何考虑的,崔并不知道,只是他发现张玉和冯鸣时不时地盯着岳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