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正欲说话,就蓦地听到一道女声自身后传来:“他没有放,我也没有走,我在这里!”
三人皆是一怔,循声回头,就只见不远处的大树下面,女子面容惨白地站在那里,原本抱在怀里的野青果子一个一个滚落在地上。。
正是雪燕。
苏月微微一怔,商慕炎眸色瞬间转寒,张安轻轻抿了唇。
原来,她是寻吃的去了轹。
终于,手中最后一个青果子也跌落在地上,雪燕拾步缓缓朝三人的方向走过来,煞白的脸色、微踉的脚步、薄颤的手交握,无不告诉着众人她此刻心里的忐忑和恐惧。
张安略略垂下眼帘,商慕炎瞳孔一敛,袍袖下的手腕翻转,苏月一惊,连忙轻拽了他的袖襟。
商慕炎的手一顿,愕然看向苏月,苏月轻抿着唇瓣,微微摇了摇头赧。
雪燕一直走到三人的面前,挨着跪着地上的张安,也对着商慕炎和苏月跪了下来。
脑中空白,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求饶都忘了,只勾着头,定定望着地上昨夜篝火留下的灰烬,不声不响。
方才在树后,张安叫这一对男女什么来着?
皇上、娘娘是吗?
刚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张安重复了几遍,她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娘娘?
这天下有谁被人叫做皇上娘娘的?除了那天下最尊贵之人,以及那最尊贵之人为其六宫无妃的女子,她们北凉的帝后。
两人竟是北凉的帝后。
那一刻,她傻眼了。
祸有多大,她清楚,关于这一对帝后的传说,她早已听闻了许多,那个女人,那个被她换走衣服的女人,是他们北凉天子的命。。
她陷天子的命于险境,她的命又岂有活头?
其实,昨夜,她想了很多,她是做得不对,她不想送死,别人也不想送死,她想活,别人也想活。
大错铸成,后悔已是来不及,其实,刚才她可以逃的,她站在树后面有些时间,就像昨夜一样,她也是可以逃的,但是,她没有。
她想过了,如果她逃了,张安就会被连累,那跟她将那个女人的衣服换下来,让她替自己去当祭品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她还是出来了,虽然她真的很怕死,也真的不想死。
气氛有些冷凝。
她低着头,不敢看面前两人的表情,正惴惴不安中,只见眼前蓦地青袖一晃,“唰”的一声悦耳清响,等她一惊反应过来,就看到一枚长剑插在她面前的地上,剑柄轻晃,剑柄处垂坠着一只草编的蚂蚱,轻曳。
原来,是那个帝王用内力拔出了张安腰间的佩剑,。
“自行了断吧。”男人寒凉的声音从头顶飘过来。
雪燕心头一跳,终究还是要杀了她是吗?
她想求情,却不知该怎样说,望着那闪着寒芒的剑身,她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明明能走,却没走,说明她已有悔意,就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女子淡然的声音袅袅响起,恍如天籁,她一震,忘了心中胆怯,愕然抬眸望过去,这个女人竟然替她说话。
“不行!”男人决绝得斩钉截铁,“就她的一个自私之举,你受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大代价,你忘了吗?”
“好在现在没事了不是。”
“没事?”男人轻嗤:“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你急中生智,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会没事?后果是什么?后果是什么、你想过没有?还有,这些呢,这些也是没事?”
男人抓住女子的手,有些粗暴地撩开她衣袖,腕上一条一条的绷带缠满,绷带上斑斑殷红刺目。。
雪燕眸光一敛,张安心口钝炖的疼划过。
这个女人都经历了什么?
苏月怔怔看着面前情绪有些失控的男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这样的商慕炎,她是有些害怕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对她这个样子。
她知道,他是真的怒了,她也知道,他是为她好、心疼她。
她都知道,可是……
她不心狠手辣,却也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是,当她看到这个女人明明可以逃走,却没有走,而是勇敢地站了出来,她就觉得应该给对方一个改过的机会。
轻轻晃了晃商慕炎的衣襟,她上前一步,略带讨巧地将自己的小手轻轻塞进他的掌心,垂了眼帘,低声呐呐道:“你的心,我懂,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事已至此,就算杀了她,也不能回到昨日。何况,罪不可恕的是那些山贼,她也是一个受害者,危急关头求生,也是人之常情,我为了自保不是也让另外一个女人李代桃僵了不是吗?”
手背一热,宽厚的大掌蓦地将她的手裹住。
“这是两码事!那个女人是山贼,是罪有应得!而你,又做了什么,要平白去承受这些?”
男人再次沉声将她的话打断,一字一句不带一丝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