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嫣便笑了,低低笑出了声,笑容绝望灰败,口中喃喃重复着他说的“执念”二字。
可不就是执念?
可不就是执念啊!
“嫣儿,你为何要这样做?”
一道浑厚的男音骤然在房中响起,白嫣浑身一震,蓦地回头,就看到从房中屏风后缓步走出一人。
一身的风尘仆仆,是白震!
“父亲!”
白嫣怔了怔,泪,夺眶而出。
白震皱眉看着她,沧桑的脸上,失望和痛心毫不掩饰。
“你为何就不听为父的话?”
白震哑着喉咙,轻轻摇头,所谓痛心疾首也不过如此。
“我……”
白嫣哽咽着,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只知道,这一次,她完了。
彻底完了。
缓缓将目光从白嫣身上移开,白震痛苦的神色纠结在眸底,他对着商慕炎,撩袍一跪。
却,没有出声。
作为老臣,他很清楚,白嫣犯下了怎样的罪孽?
任何一条都是死罪!
任何一条都是诛九族的死罪!
白嫣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他毕生的心血,如今,所有的心血都被这个不听话的女儿毁于一旦。
他满腔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和无奈。
他想求情,却发现自己早已失了求情的立场。
既然这个少年天子事先就让他隐在屏风的后面,来听这一场审讯,那就说明在那个天子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决断。求,与不求,结果已定。
这些年,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男人,却独独看高了自己的女儿。
“镇国公都听到了,如果镇国公是朕,镇国公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商慕炎缓声开口,听不出喜怒。
白震眼帘一颤,微颔了首,。
“微臣惶恐……”
白震的话没有说完,就顿在那里,确切地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男人将问题直接抛给了他,他求情不是,主杀也不愿,横竖说什么,都不对!
商慕炎沉眸,“镇国公是三朝元老,想必比朕更清楚白嫣所做之事该是怎样的惩罚?”
白震心口一撞。
他当然知道,诛九族么?
只是……
俯身,他埋首在地,“请皇上恕罪!”
“恕罪?”商慕炎瞳孔一敛,唇角冷冷勾起,“朕也很想恕罪,可是,她身上有多少条人命,镇国公很清楚,镇国公要朕如何恕?”
白震埋首不抬,身子微微薄颤着,却也说不出半个字。
睨着他的样子,商慕炎低低叹出一口气,“镇国公的心情朕完全可以理解,所以,今日,朕也没有将白嫣带去公审,就是为镇国公一家考虑,镇国公是朕的恩人,是有功之臣,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朕是一国之君,治国平天下又怎可徇私?”
“人,都要对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任,错了就是错了,该承担的就必须承担,朕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将此事宣扬出去,尽量保全住白家其他无辜的人,但是,白嫣,那日刺杀张安宫里上上下下,人尽皆知,她身为皇贵妃,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给众人一个交代。”
白震身子微微一晃,白嫣瞳孔巨缩、脸色煞白。
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给众人一个交代是什么意思?
他要杀了她?!
他要她死?!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跟白嫣做交易的那个产婆逃了,她和同样在逃的林子墨走到了一起,如果他们将白嫣所做之事传出去,并利用此事制造舆.论,到时候,悠悠之口,朕就是想要保住白家其他人都难。”
商慕炎双手撑着桌面,缓缓站起,“朕会放消息出去,说,白嫣刺杀张安并非自己所愿,而是被人迷了心智,事后,白嫣深知自身罪孽,追悔莫及,便以死明志。如此,白嫣的皇贵妃之位可不去,亦可葬入皇家妃陵,镇国公日后,可依旧如现在一样在堂前行走,白家其他人亦可无虞。”
白嫣脑袋一嗡,瞬间手足冰冷,耳边不停回荡的只有“以死明志”四字,其他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白震深俯在地上,重重闭眼,眉心痛苦地纠在一起。
果然,这个男人果然已想好了一切。
或许这已是一个帝王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保全了白家的名声,亦是保全了白家其他的人。
可是,他的女儿,他唯一的女儿…….
白震缓缓抬起头,商慕炎已离开书桌边,往下走。
“你们父女二人说说话吧!”
白震正欲开口,商慕炎已是先他出声,一边说,一边脚下不停,径直越过他的身边往外走,路过张安和裴亮的身边时,沉声道:“备酒!”
备酒?
两人一震。
鸩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