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马龙、人来人往,琳琅满目的小摊更是摆满了路的两旁,小商小贩们扯着嗓子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一个妇人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路过一个算命的卦摊,双眸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左右,便坐了下来。
瞎眼老人缓缓开口。
“请问,是测字、算命、还是卜卦?”
一锭银子轻轻塞进对方的手心,妇人压低了声音,“我要见爷!”
************
京师城郊的另一个农家小院。
院中的竹竿上晒满了大大小小的尿片,一看就知道,是个有婴孩的人家。
院中的大槐树下,女子轻轻推晃着面前的摇篮,面色惨淡、眼神飘渺,不知在想什么,其他书友正在看:。
摇篮里的婴儿很小,大概一两个月的光景,却已是一副粉雕玉琢的模样。
女子抬手,轻轻抚摸上婴儿的眉眼,虽然月份还小,眉眼都没有长开,但是,却已然有了几分那个男人的影子。
婴儿也睁着乌溜溜的小眼睛盯着她看,嘴里哼哧哼哧地吮着自己细小的拇指不放,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逸出。
女子笑笑,掏出一块绢子,轻轻拭上他的嘴角,婴儿便将手自嘴里拿出来,抓住她的手,咿咿呀呀个不停。
瞧着婴儿娇憨可爱的模样,女子只觉得心底深处柔软得不行,反手牵住他细小的手,她笑着逗弄着他。
婴儿便也对着她眉开眼笑,一双乌黑晶亮的小眼睛,弯弯的样子像极了天上的月牙儿。
女子俯下身宠溺地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一股婴儿香甜的奶香味入鼻,她忽的唇角笑容一僵。
自己在做什么?
母性大发了吗?
竟然忘了这个孩子的父亲曾经亲手扼杀了她做母亲的权力。
如果没有被那个男人陷害,她的孩子现在都已经好几个月大了。
而且可能也因为那次流产,她的身体受到了巨大的创伤,留下了后遗症,这段时间以来,跟商慕寒欢爱的次数并不少,可是却一直没有怀上。
那个男人带给她如此大的痛苦,她却在帮那个男人养孩子。
可笑不可笑?
太可笑了!
轻轻放开婴儿的手,她再次抚上他的脸,那眉、那眼,那跟那个男人有几分神似的眉眼,那小巧的鼻梁,那红嘟嘟的小嘴,她轻轻摊开手掌,覆在他的口鼻上。
她想,如果她用力捂住,会是怎样?
婴儿自是不知危险,见她如此,还以为在逗他,双手扑腾着对着她笑。
她呼吸一窒别过眼,与此同时,手却重重落下,紧紧捂住他的口鼻不放。
一颗心如同山石在撞,她咬牙,面目变得狰狞。
杀了我的孩子,我就用你孩子的命来偿。
骤然,右臂一痛,一股掌风从侧面袭来,骤不及防,她闷哼一声松开了手,身子亦是被掌风带得斜斜飞出老远,重重跌在地上。
篮中婴儿“哇”的一声大哭。
男人衣发翻飞,快步走至摇篮边上,伸手将啼哭的婴儿抱起来,眼梢轻抬,淬着寒意的目光如刀,凌厉朝她觊过来。
“你在找死吗?”
薄薄的唇边恶狠狠吐出五字,林子墨又转眸看向怀中婴儿,一边抱着他走来走去地轻晃,一边低声诱哄。
婴儿在他的哄弄下,慢慢止了哭声。
苏阳微微苦笑,就坐在地上看着男人,看着眉目如画的男人一脸的耐心,眸光温柔,却是对着自己仇人的孩子,她蓦地嘶吼出声:“我找死?如果不是因为商慕炎,爷现在抱在怀里的应该是爷自己的孩子!”
林子墨身子一震,定定望着怀中的婴儿,许久,才抬起头,看向她,“那你也不能杀了他,好看的小说:!为了将他弄到手,你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周折?我留着他有大用处,岂能容你这样意气用事!”
“大用处?”
苏阳冷笑,“只是如此吗?我看爷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娘吧?”
“苏阳!”
林子墨脸色一变,厉声喝住她,眸中寒意聚集,如同腊月飞霜。
苏阳怔了怔,唇边的笑容愈发浓郁了几分,她轻轻垂下眼帘,隐忍许久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滚落了下来。
林子墨眉心微拢,眸底掠过一丝不耐,低低叹出一口气,他缓缓上前,只手抱着怀中婴孩,腾出另一只手轻轻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苏阳,你的痛和恨我都懂,其实,我比你更痛,比你更恨!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不要鲁莽行事!你放心,那个男人加注在我们身上的,我一定会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林子墨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凤眸中跳跃的寒芒乍隐乍现。
苏阳一怔,眼眶红红地看着他。
他抬起手,温热的指腹轻轻拭着她脸上的水痕,“相信我,苏阳,这一日不会太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