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头最开始反过来帮着林家说话的,那就是那一半不姓李的。他们和林家都是一样,是李家村的外姓人。他们对于林家在村里头地位越来越高,说话越来越顶用,那是没有啥意见的,好看的小说:。他们也就是一样的在边上默默的看着、听着而已。要说他们一点儿都没有讲究林家的事,那是假话,不过在他们看来,让人在嘴里头念叨几句,其实也不是啥大事,他们也就是跟以前一样,谁家有啥事,只是当成日常的闲话说一说而已。他们也想过,要是林远涛跟李家人认真理论起来,他们肯定会站到林远涛这边帮腔。当然,前提是林远涛自己挑这个头,他们再帮帮腔,指望他们主动站出来说话,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不但李家村这些姓李的没想到,这些两姓旁人也没有想到,林远涛这回这么大的气性,抬脚直接就走了。林远涛走了,要是以后把这边扔下,房子地的一卖,他们可咋整?
李家那边还在头疼李远他们撂挑子,外村人来找他们说道的时候,李家村的外姓人,也是凑合到了一起,商量起来了。
“你说这事整的,咱们也不姓李,现在显得俺们跟那姓李的是一个样了。”说话的人直挠头,这叫啥事啊,要是林远涛站出来说句话啥的,他们也能跟着出把力。像现在这样,林远涛一家子抬脚走了,倒是把他们闪的空落落的。
“我就说,咱们心里头有话得早说,要不人家林远涛能知道你心里头咋想的?”另一个人脸上也不好看。林远涛家里这么一走,你说山上的蚕还伺候不伺候?他倒是相信以林远涛那人的人品,今年肯定是不能让他们落不了地,咋的也能到时候把丝收了。可是今年没事,过年呢?这人就是这样,以前干靠种地,那日子也就是那么过了,这两年养蚕手里头宽绰了,谁不乐意继续宽绰下去?
“咱这没亲没顾的,凭啥出头啊?”第一个人就提高了声音,说出这话之后,看见屋里头大家伙都看着他,这才有些讪讪的道:“说句良心话,那周璋,正经是林远涛的大舅子,那不也没说啥吗?那时候林远涛没回来,要是周璋能出头说句话,俺们能不帮忙吗?你们说,是这个道理不是?”
就有人嗤笑了一声:“你这话说的,这一个村里头住着,谁不知道谁啊?那周璋,就不是个胆大有担当的。当初周瓦一出门子,他们家日子都过不上来了,还不是后来周瓦又开始管他们家的事,这才能好好过日子吗?”说到这,这人就伸着脖子压低了声音:“周阿嬷前两年可没少闹腾,跟人讲究,说周瓦上他们家去把周璋给打了。要照我看,这事没个十成准也有八成准了。”说完这句话,他才直起身子,看了一圈:“按这么个说法,周璋他们一家子夹着尾巴过日子还来不及呢,他要是能站出来说话,那除非日头从西边出来!”
几个人又叹息了一回周璋太没用,周瓦太厉害之类的。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议论了一会儿,还是有人出面把话茬来回了正轨,“咱们咋合计没用,人家林远涛就乐意让周瓦当家,当家的事还能怕厉害?就怕不够厉害!咱们还是正经合计合计该咋办,怎么能把人给请回来——这么大的气性走的,要人家回来可不容易。得把梯子给人搭好了,还得请着人家,让人家把面子啥的都找回来,这才能顺着梯子下呢!”
“对,这话对!”这一条是几个人都同意的——有点儿头脸的汉子,有几个不在意面子的,肯定得先把面子给人家找回来。
“李远、李进两个,听说天天都帮着林远涛照看着田里头、山上头的活呢。”一个人又说。
“唉,还不是他们李家人造的孽!”
“那可不一定,我瞅着林远涛一家子对他们俩家可是跟别人不一样。”
“不是说李进家的因为这事,带着俩孩子直接跟着林远涛他们一家子走了?”
“是有这么回事,没明着在外头说,但是这些天也没在村里头看见他们。”
“这事闹的,你说说。”摇着头,叹着气。
“也没别的招了,咱们看看林远涛他们家的活,能帮的就都伸一手。完事就去跟他们老李家说说,把端着的架子放下吧,赶紧去上下洼子请人家去,。”
李家村里沸沸扬扬,几天之内,村里人由同情李老蔫觉得周瓦心太狠,转而觉得李老蔫太不是东西,忘恩负义还要断村里人的生计,简直是千夫所指!李老蔫的家里人也由有村里头人撑腰,敢于到林远涛家门口、村口哭闹,转而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窝在家里过活,连日常挑水、下地干活都要避着旁人——村里头已经有人开始说,要是请不回林远涛一家子,真丢了养蚕这一项的进项,就要把李老蔫这个祸害,撵出李家村去!
李家村里头热闹着,议论着,权衡着,闹得不可开交。李家族里的老人们不但要面对外村里正们的责问,还要应付村里头外姓人家的闹腾,最让他们意料不到的是,一部分李家族人也开始向他们表达了因为偏袒李老蔫而让林远涛一家子离开的不满——说到底,谁能帮着他们有更多的钱粮、活的更好,他们当然偏着谁。特别是林远涛还站在理上,走到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