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夏生的小下巴:“瞧瞧,大白天的,还有弟弟儿子在呢,就开始眉来眼去的!”
夏生露出光秃秃的牙床和唯一一颗的米粒牙,笑出口水给小秦看:“啊啊,啊啊啊!”
林远涛家里头几个人议论着李远,却不知李远也在议论着他们。
李远有大事还是会和李成说一声的:“林远涛这个人,实在是不错。如今村里头有现在的景象,还是多亏了林远涛呢。要不村里一样的穷,谁会大过年的就上咱们村里头来啊?”借了林远涛的光,村里头得了脸面好处,李远是高兴的。
李成现在,只有不需要做决定的事家里头人才会告诉他一声,关于他家亲戚的事,大多是瞒了他的——就怕他一时抽风,又把家里头的东西搭出去,虽说如今李家是李远当家,可是李成说出去的话,李远也不能不认。
李成如今听了这话,也说不出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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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的一个年,之所以是忙忙碌碌,是因为有心想要养蚕的村子,急着找李家村里养过蚕的去帮着收拾林子,讲讲怎么养蚕——过完正月,可就要开始服徭役,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算很多了。更何况,林远涛话说得明白,这养蚕,是地种之外的补贴,千万不能因为这养蚕的事耽误了种地。毕竟,这蚕丝可不能糊口填肚子。
就算林远涛不说,一辈子土里刨食的众人也不会耽误种地的事。只不过他这么一说,让大家更加觉得他有良心而已。
时间过得快,天上的风也从西北风转成了东南风,吹化了积雪,吹软了枝条,吹得山上蒙蒙一层绿色。
李进家的肚子已经不小,现在豆腐坊已经不开了,他还是习惯性地过来和周瓦说说话,顺便把冬天换下来的棉袄啥的拿过来一起拆洗了,好看的小说:。有个人一边干活一边说话总是好的。
“虎头阿姆这两天咋不过来?”周瓦也动手拆着自家几个人的棉袄,一边闲话着问李进家的。
“他现在可是忙着呢。”李进家的道,“大哥领着人服徭役还没回来,家里头的事都得他张罗,还有村里头的鸡毛蒜皮的事。要我说,大哥这个家,虎头阿姆也当得一半了。唉,我就没有他那么看得开的心,啥事都管,光是操心都累死了!”
周瓦笑笑不说话,转而问道:“你们今年种地咋打算的?俺们家那口子还打算跟你们合伙呢!”
“那就合伙呗!”李进家的道,“横竖都是俺们沾便宜。就是跟俺们合伙,周家那边没啥说法?说你们不照顾亲戚啥的?”
“爱咋说咋说!”周瓦道,“我现在还怕他们说啊?今年周璋服完徭役就不在下洼子那多呆了,到时候他们三口人,还有一头驴,种那点儿地还种不了?”
“他们干啥现在还先跟你说一声?”李进家的奇道。
“那不是怕又像去年似的直接让陈捕头给扣住吗?先过来跟我说个情。”周瓦略带点儿嘲讽的笑道:“我就说,要是不在下洼子那干活,也行,家里头的地今年不许再佃出去,自己动手吧。我是想明白了,非得好好磋磨磋磨他们才行!”
李进家的也赞成:“得让他们知道知道你以前的不容易。再说,这以后要是能改好了,亲戚面上也好看。你们不搭理他们还行,等夏生长大了就不好办。”
“我才不想那么远呢。”周瓦道,“到那个时候说不定都是啥样了。搁在两年前,我都想不到我还能有孩子!”
李进家的免不了又笑话了以前周瓦的傻劲儿。末了又叹道:“周家到底是独户,有点儿小心眼儿吧,大能耐没有,只要你厉害点儿,管起来也就没啥。就是李家这些人多,事也多,说起来个个带着亲,有点儿啥事也不好办。”
一说到李家,周瓦立即想起来李达他们兄弟几个:“是李达他们?”
李进家的停下手下的活,长叹一口气:“哭着喊着要和俺们搭伙种地呢!说是他们劳动力多,以前对不起叔叔,这回就多干点儿活尽尽心。”
周瓦一撇嘴:“李达家的说的吧?谁能信啊?”
李进家的无奈:“他天天跑到族里几个老人家里头哭,说啥要和好。”
“那你们咋说啊?”周瓦问。林远涛最烦李达他们了,要是李进他们和李达他们合伙,林远涛肯定不能一起了。
“昨儿有人去说和,老爷子没说话呢,虎头阿姆就说了,上回他们说要孝敬老爷子,结果说俺们家孩子不敬长辈,身上让打的一块好皮都没有了。他们家劳动力多,自己种地就完了,俺们可不敢沾光!”李进家的道,“给俺家老爷子憋得,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要是没有你家老爷子,也不能有那么些事!”周瓦道,“你们家老爷子原来也不这样啊,这是哪阵邪风没吹对?”
“谁知道老爷子咋合计的?”李进家的没好气,“也就他还相信这话。要想帮着干活,还用特意搭伙吗?他们家人手多,干完了自家的过来帮着搭把手不就完了?我觉得,他们是因为自家没有牲口,想借牲口的光!”
两人正说着,夏生睡醒了。周瓦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