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想头总是有限的。若是多几个人到平州府那样繁华的地界看看,说不准就会想出更好的主意呢?”
“那感情好。”小秦眼珠子转了转,“要是咱们村里李远大哥他们也跟着去看看,自然也就能把虎头、毛头他俩带上。哥,你有话咋不直说,还拐弯抹角的。”
两人说到这里,一时兴起,免不了你一言我一语,商量起县城里找谁,杨家庄问哪个,“咱们村里,还是回去跟瓦片哥商量商量”,小秦如是说到。
林远涛起身摇摇头,自去房里休息:“我这边的事也忙得差不多了,你只管去张罗,啥时候你觉得行了,只管去就是。过几天我这就忙完了,下洼子这边有伙计们盯着,我就回去陪你瓦片哥和夏生。”
小秦得了林远涛的话,哪里还能呆得住。好容易耐着性子,陪着林远涛又忙了两天,急急忙忙就回去了。过了七八天,林远涛手里的事情忙完了,把下洼子的事情给手下的伙计们安排好,也回去了。
不说林远涛回家,周瓦与小夏生是如何惊喜,林远涛又是如何一头钻进厨房里,煎炒烹炸煮炖,给一家人做好吃的,让因为长时间不见与他有些生分的夏生又开始赖在他身上,虎头和毛头又是如何一有空就围在林远涛身边,想方设法的想让林远涛能替他们求情,好让他们能跟着往南边去开开眼界。就连院子里的二黑,也过上了有骨头啃的幸福生活。
一家人亲热两天,林远涛和小秦找了李远、李进兄弟俩,还有周围几个大村里德高望重的,一起商量往南边去的事。有些远见的人都知道,只要在南边能找到一个他们能干的行当,不管是对平常的村民,还是有些家资、心眼活动的人,都是有好处的。就连县城里因这几年生意越发好了而体型越发富态的钱掌柜,听到林远涛他们要去南边,看有啥有关蚕丝的行当这边也可以做的,也赶来凑了个热闹:“……别的不说,就是染得好颜色的蚕丝绣线,里头利钱就不少……要是咱们这能自己织绸,染上鲜艳颜色卖到北边去……”絮絮叨叨,说什么也要参一脚,“我还能帮你们打打下手,安排个住的地方啥的。”
而当林远涛通过县里的书办,将这事递到了县太爷的跟前,县太爷不仅大加赞赏,答应为这次往南边去的人都开具路引,还提笔写了一封信给在平州府治下任职的同年,请他在这事情上多照顾——盖因林远涛首倡在他治下养柞蚕、桑蚕,让他在朝廷顶顶重视的“劝服农桑”上有所作为,已经连续两年考评极好。就连每年收税,也能多收些银钱,少些折色。
若是能在蚕桑一事上做出更多成绩,哪怕自己高升指日可待。
如此忙乱□□日,参与养蚕的各村都通了气,各村的头面人物已经是聚了又聚,商量了又商量,这一日,众人都聚在林远涛家里,就要将去往南边的人选定下来。
“……咱们才养三四年的柞蚕,现在年年就能有这么些丝,这还是就用着山上的林子,也就是简单拾掇拾掇……要是以后林子好好养养,再多养些年头,只怕更得好。”作为主人家,也是这次要往南去挑头的人,林远涛就把现在几个村收丝的情况说了一说:“就现在,一般的人家,只要肯干,一年在生丝上也有几百个钱的进项……咱们要是多涨些本事,何必把大头都让人挣去?这回去的人,必要是各村能够做一份主的,遇上事也好有个决断。”
在座的都是周围村里正经过日子的人家,听了林远涛的话,哪里有不动容的?又都是借了林家的光才有这一份额外的进项,少不得又说些客气话:“……也是托了你们家的福,要不就我们这些大老粗,以前连个蚕的影都没见过,没那个见识,哪知道能挣这个钱……这两年可是家家都宽绰不少。”
“哪能这么说,都是互相借力。要不是咱们大家伙都养,我一年就拿那么一担两担的生丝去,不说人家织坊能不能正眼搭理我,只怕一路的车脚钱都挣不回来……还是得咱们乡亲们心齐,我这手里的生丝多了,才好和人家织坊讲价钱,乡亲们就便也多挣两个。”虽然小秦岁数比在座的都小不少,可是刚养蚕的时候,小秦几乎是家家都去上门指点过,如今在众人面前说起话来也没有半分打怵。
“托福了就是托福了,到啥时候咱们都得承你们的情。咱这没有忘恩负义的人。”杨家庄是县城周边最大的村子,他们村子的学堂又收了李家村等几个村子的孩子去念书,杨里正在十里八村极有名望,远不是李远这样小村的里正可比的。
杨里正把手里的烟袋在桌子上敲了敲:“俺们这是承了你们大情了。这些年风调雨顺的,丁口越来越多,可是村里的地就还是那么些地,要是没有别的出路,就怕村里闲人越来越多,不学好,带坏了风气,不然,俺们村里也不会花了大力气起了学堂。就这样,我这一时半刻的都不敢松懈,就怕哪眼没看住,让村里的小子们学会耍钱啥的,那就是没底的坑啊。但凡有人沾上,眼错不见就得带坏一村的风气。可是干看着也没用啊,一年就那么些活儿,个个大小伙子一身的力气都憋着,有力没处使。养蚕这事就是给他们另指了一条来钱的路子啊,这回往南去,哪怕学会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