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两小时,一天一夜过去,裴亦修也没醒来。
听说,他是从杜泽铠的人手里逃出的,还质问了女儿的下落,那些人告诉他,女儿被丢沙漠了。浑身是伤的他什么也不顾地弄了辆车就去了,生平做的鲜少的失去理智的事情。
她能明白他的做法,即使是很傻的行为。
守了一天,他没醒来,她也没固执地寸步不离,该给孩子喂奶,喂奶,该吃饭,吃饭,就是睡觉的时候都趴在他床头睡的。没把女儿带进加护病房来看他,一是麻烦,二怕医院病菌多,对孩子不好。
她一点都不怕裴亦修醒不过来,每天都能见着他,感受到他的呼吸,她心里就是踏实的。
三天过去,他的各项指标已经达到了正常值,也被转到了普通病房,可就是还没醒。
“裴亦修,你跟我傲娇了是吧?”,站在病床边,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均匀呼吸的他,她气恼地说道。弯下.身,忍不住在他那干裂的唇上吻了下。
“嘶瞧你着唇干地,扎人呢!”,她嗔道,坐下,拿起棉签,蘸着水,为他擦拭干燥的嘴唇。擦着擦着,只见他伸出舌头在舔,唐浅央当场就愣住了。
“裴亦修?”,他醒了吗?
她小声地喊道,可他又一动不动了,闭着眼,没有醒来的迹象。
“你很渴,是不是?醒来啊,醒来我就给你喝水!”,她腹黑地威胁道,他仍一动不动,闭着眼。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失望地摇摇头,继续拿着棉签,为他擦拭,这会儿,他又伸出了舌头!
她连忙叫来医生。
医生说什么,他虽然昏迷着,但知觉是存在的,可能真的口渴了。
唐浅央连忙跟护士给他喂水,没想到他倒都咽下了。
护士走后,唐浅央不悦地看了病床.上的他一眼,“裴亦修,你是不是已经醒了?在骗我,对不对?如果是那样,你就死定了!”,她气呼呼地,霸道地说道。
男人仍然一动不动,闭着眼,睡着。
她无奈地摇头,去打了一盆水,洗了块湿毛巾,为他擦脸。
“还好,浑身是伤,没把这张俊脸给毁了。”,她玩笑着说道,除了比以前黑了,瘦了很多外,这张俊脸还很帅,很酷。高.挺的鼻梁,有点深凹的眼廓,宽广的额头,性.感的双.唇……
“你到底什么时候醒来啊?我这人的耐心很差的!”,为他擦完脸,她又抱怨道。
裴亦修还一动不动,她气恼的同时,心又酸痛了。裴亦修,该不会真不会醒了吧?
这么一想,内心筑起的坚强的高墙差点坍塌。
不会的,他不敢!
是,他不敢!
双.唇颤抖着,捂着嘴,忍不住别开头,仰着脸,不让自己失控地落泪,。
随即又转过身,没法控制地,趴在他的心口,失控地抽泣出声。
“裴亦修……混蛋……我到底还是个女人!外强中干的弱女子!你才是我的天!为我遮风挡雨的地方!你要是永远这样了,我怎么办?!混蛋!呜……”,这些天来的,压抑着的情感,宣泄而出,她捶着他的胸口,抽泣着,抱怨道。
病房里,小女人趴在男人的胸口,哭得声嘶力竭。
此刻的唐浅央不过是个脆弱无助的女人,又或者,在裴亦修面前才会展现出如此柔弱的一面。
姜绍谦站在门口,许久,才敲了敲门,唐浅央这才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姜绍谦进来,她笑了笑,招呼他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姜绍谦穿着一身绿军装,难得的休假,双目看着病床.上的裴亦修,视线离开,又看着唐浅央。
“安安还没回来吧?”,唐浅央为他倒了杯水,问道。
姜绍谦点点头,“听说还得一个月。”
“希望她平平安安地回来,那个地方太危险了。”,她喃喃地说道,姜绍谦垂着头,坚硬的心此刻是绞着的,有些疼痛。他也恨不得马上飞去阿富汗,把她带回来,但
“阿谦,这段时间谢谢你们了。等裴亦修醒了,一定要宴请你们!”,声音有点哽咽,但脸上却扬着无比真诚的笑容。
姜绍谦抬脸笑笑,“下次的宴请,应该是喜酒吧?”,他站起身,拿起军帽,要走。13acv。
“喜酒?”,她后知后觉地问了句。
“你,跟他的婚宴。”,姜绍谦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病床.上的裴亦修,扬声道。
唐浅央的心猛地颤了下,转瞬点头,大着声说道,“对!我们婚宴还没办呢!一定要办!必须要的!”,她无比大声地说道,像是在说给病床.上的男人听。
姜绍谦笑着走了,她送到门外,回来后,在看到躺在那一动不动的人后,脸上的笑容变得苦涩。
“裴亦修,你听到了没?!所有人都知道,你欠我一个婚礼!”,她重重地哽咽着说道,“如果你现在醒了,我就不为难你了,立马答应嫁给你!”,走到病床边,看着他,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