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2-02
连续三天,薛浅芜几乎都沐浴在水汽氤氲的大木桶里,不思饮食。因水雾朦胧的缘故,整张脸看起来虽然水嫩,但苍白得就像刚从海里打捞出来的鱼尸。如谷心急如焚,每隔半刻就要过去问一遍“想吃点什么吗”,薛浅芜皆沉默着摇摇头。期间太子也来干霖院了几次,听得如谷禀报情况,一语不发,表情黯沉,仿佛负载着不能面对之重。
如谷不清楚到底怎么了,一个劲儿催促道:“太子赶紧去宰相府把东方爷请来吧。只要他来了,一切也就好了!按照眼前的这情形,不吃不喝,拒绝就医,饶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过四五天啊!”
赵迁顿了很久,轻声说道:“你去给丐儿说,如果她有什么想不开的,冲着本太子来,我什么都能承受得起!让她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了,她若还是不肯出来,本太子就要进屋去看她了!”
如谷吓住,左右为难,最后跺了跺脚,急匆匆往屋里钻了去,几乎要哭出来,把这话一五一十对薛浅芜重述了。薛浅芜怔呆呆问道:“几天了?”
如谷想她问的是浴洗这件事儿,答道:“已经三天了!”
“也算把命清洗去了半条。”薛浅芜语气淡淡道:“把我的衣服拿来吧。另外你去告诉太子,让他走吧,就说我没事儿,别让他再来了。”
如谷有些踟蹰:“这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太子也是一番好意,总不能拒绝了。”
薛浅芜冷笑了一声,寂寂不语。抬眼看向窗外,眼神如灰,带几分悲怆自言自语道:“东方爷好几天没来了。”
如谷忙劝解道:“东方爷或许有别的打算,在准备着给姑娘惊喜呢!”
薛浅芜自嘲道:“什么惊喜,不绝望就是万幸了。”
如谷听得糊涂,不知该怎么说,转身去卧室里拿衣服了。赵迁看到,以为薛浅芜仍固执地不肯出来,紧紧地握了握拳头,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向薛浅芜洗澡的房间里走去。
薛浅芜骤然看见赵迁缓步而来的颀长身影,灰蒙蒙的眼眸里,织进了一丝惊诧并着无尽愤恨。她抖着音,声音仿佛不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你……快给我滚出去……”
“丐儿!”赵迁急痛地道:“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纵有千错万错,你总不能为了我这个不值得的,来惩罚自己吧?”
薛浅芜一字一迸道:“我怎会为了你惩罚自己。我只是冷静下,下一刻出了这水桶,我什么都忘了。前尘往事,一场噩梦,全都冲洗尽了。”
赵迁喉头紧了紧,眼中有些湿润。说不出什么感觉,可能是舍不得,也可能是不甘,他着了魔似的,一步步向水桶走去。
薛浅芜无处可避,长久泡在水里而滋生的困乏,让她无丝毫的反抗之力。赵迁弯腰在水桶旁,揽过了丐儿的裸肩,眼里含着怜惜,细腻的温存的摩挲着。正巧如谷拿了衣服过来,当场“啊”了一声,衣服掉在地上,再也合不住嘴。
薛浅芜醒过来,拼了全身的力气,挣扎着乱掐着,水花如暴雨般,打湿了赵迁的衣服。赵迁也不躲避,只转脸对如谷道:“下去。”
如谷满腔话也问不出口,一颗心揪得异常的难受,最终扭头去了,掩上了门。
剩下赵迁、拼命反抗的薛浅芜。因为恨意,因为羞耻,在这种场景中又被太子摸了身子的薛浅芜,再也难以冷静,又撕又抓拳打脚踢,最后木桶倒了,所有的水流了出来。薛浅芜瑟缩着肩膀,抱着双臂,蹲在那里,眼睛里全是恨。
赵迁心里千万种滋味掺杂着,他拾起如谷落在门口的衣服,看了一下,还尚未被漫流的水弄湿,好看的小说:。他给薛浅芜披上了,然后轻轻抱起了她,往浴室相连着的一间寝房走去。
用一块大毛巾,把怀中的人儿擦干了,轻柔放在床上。薛浅芜的精气神儿在刚才的挣扎中已耗得无几了,只空洞洞睁着眼,心里涌着无穷无尽的烦恶,任赵太子挨着她的身体。
赵迁俯下身子,轻轻说道:“是上天给了我机会。以前我克制着自己,现在我要争取,既然有些事发生了,我怎么也不能轻易地放弃你。你是我的,我不想放你走……我不要放你走……”
薛浅芜连说话的气力都没了,只用鄙夷的眼神,彰显着对太子的厌弃。
赵迁再道:“你试着接受我,我会对你非常好的。东方弟给你的一切,我都给得起你。”
细微的呕吐感,从薛浅芜无知觉无声息的胃里渗出,想吐,却连吐的力气都耗净了。
“我要让你一点点爱上我……”赵迁深情/欲醉地沦陷着,吻上她的嘴唇:“我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来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薛浅芜僵如木偶,只想死了算了,可她目前,连死都没力气。
赵迁难得看到薛浅芜乖得像只猫。她脸上的那种哀戚绝望,楚楚动人,比起平日的活泼无心机,别有一番韵味。太子竟忘了她绝食三天、在水里泡那么久的虚脱身体,把她披着的衣服褪下来,以惊人的温柔缱绻,再次宣泄了自己的隐秘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