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就算怨恨,也不过是迁怒到其他与公主相关的人身上罢了!何况还有最重要的……”
“什么?”蓉儿打小在宫里混,对于这些曲曲道道,自是明白得多。薛浅芜觉得蓉儿的话,似乎别有机关暗藏。
蓉儿说道:“公主最心仪的,自然是东方爷。在公主七八岁的时候,就有人开玩笑说,干脆把他俩定成娃娃亲得了!但是东方爷一直抗拒着,说是年龄还小,不想提及婚事,后来更大了些,每逢宫里过节欢宴之时,这个话题就被重提一次,结果还是被爷拿公事繁忙作搪塞,轻轻淡淡避了过去……这次借着小皇子的事儿,可谓用心至深,一箭双雕,既能成功地把素蔻公主从卫贵妃的恨意中,釜底抽薪转脱出去,又能逼东方爷一把,毕竟与小皇子的安危关联上了,就算公事多么繁忙,东方爷还能再推托吗……”
薛浅芜听得头皮发麻,阵阵惊悚。宫里的女人,坐拥权重的女人,真不是简单玩出来的。看来不稳定的日子又要到了。
薛浅芜当晚回东方府时,说不清自己是怎样的心情。等到大半夜,都不见东方爷的身影,后来秦延传话道:“嫂子不要再等爷了,今晚他不回了。”
薛浅芜唇角泛起凉凉的笑:“他没让你给我一个理由吗。”
秦延迟疑一刻,说道:“嫂子莫要多想。爷说等他回来,他自个儿会给你说。”
“这等待的滋味,还真不是好受的……”薛浅芜笑瞅着他道:“那么你呢,你都没话说吗?爷做什么去了?”
秦延拗不过她,低低说了一句:“今天宫里往府上来人了,老夫人说什么都不让东方爷离开,就连老爷也在场。”
薛浅芜明白了,果然不出所料。她仿佛看到了,宰相府里,灯火通明,气氛肃穆严整,东方爷在父母的压力下,疲惫无力的样子。
他会屈服了吗?孝顺如他,薛浅芜不禁有些悲伤起来。
秦延与她说了些闲话儿,看她心情不好,自己又不擅长开导,只对她道:“快些睡吧,仔细明天起来有黑眼圈,爷见了该会很心疼的。”
人生不如意有七**,能道出口不过一二三。薛浅芜恹恹地回房,心里好是不畅,倒头就睡下了。照她的想法是,把烦恼溺毙在死猪一般的酣睡里,呼噜一打响,什么都忘了。
也不知睡眠质量如何,反正到了将近黎明时分,惯常形成的生物钟,使她醒了过来,好看的小说:。放在平日,这是东方爷上早朝的时候。摸摸身侧,空无一人,揉揉眼睛,似乎想起了昨天的郁闷。
她正想着今天该如何度过,一袭白衣在门槛处站定。东方爷回来了。
见他胡茬似乎有些铁青,只一夜之间啊,难道是错觉吗。薛浅芜看着他,很久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这不是早朝的时候吗?”
东方碧仁晃步往屋里来,倦懒地道:“请假几天,不想去了。”
薛浅芜似乎猜到了什么,也不再问,过去扶着了他,一起坐到床上。
东方碧仁斜靠着床栏,拉薛浅芜到自己的身侧,手抚摸着她头发。这样的温柔,一时竟有些淡淡的哀伤。
薛浅芜满心的怨言,顷刻之间化为乌有,她伸手抚上他眉,怜惜地道:“睡一会儿吧。”
“我睡不下……”东方碧仁看她好久,似乎在这天长地久的思量之中,要确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薛浅芜心在跳,仿佛他的下一句话,重若千钧,决定着他们的前尘后梦。
东方碧仁缓缓却坚定地道:“他们已经知道你了……最近几天,跟我一起见他们吧。”
薛浅芜张大了嘴,久久合不拢了。这句话原本该是甜蜜的,就像一位深情宽厚的男子,拉着女友的手,用尽了一生的挚情,鼓足勇气说道:“我们一起回家,见咱妈吧。”
可是眼下,怎么少了一些幸福滋味?是因迫于现实,不得不提前见吗?还是因为这预示了一场对抗,标志着平静美好日子的彻底结束?
前路会有什么,不可多想。如果可能,薛浅芜宁肯自己,没名没分,与东方爷一起不清不白,厮守在这未竣工的新府里。只要东方爷不负她,她就不弃不闹。
只叹,这也是个奢望。女孩是会嫁人的,男子是要娶妻的。再回眸的瞬间,一切都不一样了。就算两人如愿结合一起,天长日久,也未必会有最初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明净感,更哪堪离合无情?
为一个人,孤独终老,梅妻鹤子,终究是个不大可能的愿,古往今来,难得几桩。男人女人,在情场上哪个执念更强,也是不好说的。看淡繁华的心,可能会在多年尘封之后,再度激起涟漪;伤至寂寞的城,可能会因飞鸟衔来的种子,再次蔚然成荫。朝而复始,轮回周转,人忘不了旧爱,除非新欢不是足够的好。对于男人,此规律准度更大些。
薛浅芜陷于明明灭灭的感怀之中,说不清的滋味在心里翻,忍不住咳了一下,感觉喉中有几分腥腥的痒,忙翻找了一块帕子,接着看了,竟是一点鲜艳的血。
这是怎么回事?开朗活泼大大咧咧如她,竟也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