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5-01
那位书生掌柜看到薛浅芜的冒险举动,举鞭的手僵在半空,这停顿的功夫只是片刻,旋即发起狠色,想要用力抽回鞭梢。薛浅芜咬着牙,小脸憋得通红,却固执地不肯松手。
毕竟是金属质的硬器,不同于寻常鞭的柔软与弹性,相峙不过几时,血水便从薛浅芜的手指间流出,那抹苍艳的鲜红便涂染了鞭杆,蜿蜒流下,直滴落在书生掌柜的手背上。
“你松手不?相不相信我再稍加些劲儿,你的这只手就作废了?”书生掌柜急怒问道。
薛浅芜自知其言不假,也没想到要拼成个残疾,何况绣姑那边的情况不明,得速速摆平这边的争端才是。想到这里,薛浅芜也顾不得考虑后果,直接回应一句:“我的手作废了,无非就是造成生活上的不便!然而你信不信,我的手若废了,哪怕你有三头六臂,七十二条性命,也护不得你周全?”
书生掌柜愣了一下,这丫的语气好狂妄!
来怡园者,多为权商贵族,原则上不能得罪,但这小青年明显不是高富帅,想要蒙骗混关吃豆腐的,焉能便宜了他?
再说怡园根基庞大,人脉甚是广博,可谓神秘莫测,垄断正邪两道。传闻之中,怡园的总老鹁,尊贵无比而又低调简约,从未现身迎过客人。曾经多番有人以此为茬儿闹事,最后都不声不响地消失了。天长日久,谁也不敢再耍大牌,让幕后的老鹁接待。至于老鹁身份之谜,有人说是黒木莲前任教主南宫禁的相好,有人说是皇亲国戚之女,莫衷一是。反正无论哪种猜测,都足以让人闻风丧胆,放弃寻根究底,其他书友正在看:。有些事情,知道多了未必好。颠得糊涂,保全自身,花间娱乐,才最潇洒快活。
薛浅芜的瘦弱和穷酸样儿,自然不比财大气粗之人。书生掌柜一双眼睛,早已练达世故,把人的贫富看得透骨三分。
但他这次错了。因他不信,这个男人特征不明显,女人特征又不足的愣头小伙儿,会有多大能耐。
薛浅芜邪气地看着他,笑问一句:“我再向你咨询最后一个问题……”
书生掌柜半是迟疑半是怒道:“有话快说!”
薛浅芜嘻嘻道:“我那小兄弟都进院里去了,你却把我剩在这儿,这让人情何以堪啊?……不如这样,我不带牌匾了,只去找我兄弟如何?”
书生掌柜闻言,不禁气得哑然,猛地从薛浅芜手里夺过那根灵蛇般的金属教鞭,掷到地上,气急败坏地道:“我去料理那孙子!”
薛浅芜一步拦到前面,做出苦苦劝告的搞笑姿态:“你去不得!我那兄弟这会儿,八成已经俘获了美人,正在好事成双呢!你插一脚进去,我的兄弟轻色重义,倒不会责怪你什么,但你打搅了美人的兴致,人家可是会怨恨你的!”
书生掌柜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一时竟不知道该怎样拿话儿来对她,只怒目道:“我去不得,你便怎样?”
薛浅芜的脚尖,在地上打了个圈儿,然后拔腿快跑几步,把那书生掌柜甩开一定距离,方才喊道:“你去不得,我却去得!我和兄弟出了一份银子,换得一块牌匾,共享一个美人,有何不可?”
书生掌柜一听如此被耍,火冒三丈,飞速追赶她道:“你给我滚回来!”
那掌柜的速度快,薛浅芜眼见逃不脱,回转过身,边退边道:“你别逼我,有本事咱就告到京府衙去,当堂对质!你既没有收我银子,干嘛要给我牌匾?既给了我牌匾,就相当于收了银子!我当庭就要这样控诉,你想私吞银子,所以不能明账上报,又看着我好欺负,才故意赖账的!”
书生掌柜暴睁着眼,带了几分戾气,恨不得立即抓到这个小贼,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薛浅芜顺着走廊往尽头跑,看到绣姑正在离院门前不远处,焦急徘徊,满脸踌躇不安的样子。薛浅芜知道,绣姑再近一步,就会有人过来迎接,势必造成尴尬。
看来自己赶得真是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把身后的掌柜打发了。
书生掌柜已是近在跟前,刚想出口骂这小兔崽子,薛浅芜指着来时的路,满脸花痴状惊呼道:“又来客人了!好俊好有型啊!”
书生掌柜回身去看,哪有什么人影儿?薛浅芜趁着此空,拉着绣姑的手,冲进了院门去。掌柜书生得知被愚,恼火着又要追,忽然听到一声低哑磁媚入骨的话音:“怎么没人收银?难道要我占不要钱的便宜吗?”
书生掌柜心里一惊,刚来了个赖账的,怎堪再多一个?如此闹腾下去,怡园左道上的四十美人殿,岂不成了流浪男人收容所了?
于是先不管那俩小贼了,赶紧端出一副正姿态,带着职业式的温和笑容道:“有些事情没料理好,一时怠慢了客官,请您到这边来,现付九十九两银子再抽签……”
黑衣男子随意抛出一袋银子,似笑非笑地道:“这是三百两,不用找零了!也不用抽签了,就这儿的牡丹花魁吧!”
书生掌柜目瞪口呆,这样出手阔绰的客人,就连中间那条正道对应着的美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