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茹正要张嘴,郑长老转头来狠狠瞪了她一眼。
秀茹从没见过祖父对她如此严厉,又是震惊,又是委屈,话也说不出来了,捂着脸呜呜的哭。
郑长老又是气,又是愧,看她这副样子根本也不是真心知错悔改,抬起手来想打。
可是这时候他想起了以前,好看的小说:。
想了早早死去的儿子,想起秀茹刚出生时是多么柔软脆弱的一团。
这一巴掌他没能打下去。
秀茹的哭声倒更响了。
拾儿的手指在案上轻轻叩了一下,咚的一声响,仿佛暮钟晨钟,震得人心弦为之一颤。
郑长老固然放下了手,秀茹的哭声也止了。
“郑长老先不要动气,秀茹也不要急着先哭一场。”拾儿的话说得轻飘飘的,可是言下之意,她就是抢着先哭了,也是无济于事的。
“秋秋才来了几日,她不知道界河,可你也不知道吗?”
秀茹气窒,低下头轻声说:“我……没留心。”
“你把灵鹤从天下打下来的进修可能没留心,可第二下呢?你打断了界河上头突出来的石笋,一心一意想让她坠河,也是没留心吗?”
秀茹这回说不出话来了。
郑长老也是一脸肃然。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人妄为了,秀茹这明明是要害命啊。
郑长老心中一片茫然。秀茹以前就和别的姑娘一样,只是有些小小的任性,既然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郑长老也就没有认真追究过。可是怎么一转眼间,她连杀人的事都做得出来。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这……这真是他一直看着长大,疼爱有加的孙女吗?
秀茹心里急转。
不成,这么下去她肯定逃不了一顿重责。哪怕不要她的命。不把她赶下山,要让她面壁个三五十年的她也受不了啊!
她一心都在少主身上,所以才视秋秋为眼中钉。
如果自己真被关起来,放着她和少主在一起,自己可就更没指望了。
她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做少主的双修道侣?自己有哪儿点比不上她?
看她岁数不大,可是心眼儿却不少,竟然没有被急流卷走,还早早就在少主面前告了自己的状,挑拨离间。
自己刚才还想抢着说话先把事儿抹平了,可是……少主全听她信她的。
不行……不行。得想个法子,一定得想个法子。
秀茹看了少主一眼,又飞快的瞥了一眼祖父。
“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少主。祖父,你们相信我。对了,当时我和合柳师妹在一起,如果我有心害人,合柳师妹也不会袖手旁观啊。”
郑长老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合柳也在?”
秀茹点头说:“是啊。我和合柳一起去药圃催药的,她能替我做证,我真的只想和静秋姑娘开个玩笑,绝不是有心伤害她。”
郑长老知道合柳是个行事周密的人,如果她当时真的在场,不管她是怎么想的。都不应该会让秀茹这样冒失才对。
“少主,祖父,你们若不信。可以找合柳过来问一问她就知道了。”
她可是有人证的,合柳一定可以证明她的无辜,到时候祖父和少主就算心里还存疑,可是他们不能硬说她没理,她也肯定不会受到重惩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郑长老微一沉吟。爱惜孙女儿的念头还是在心中占了上风,不得不厚着老脸向少主求恳了一句:“少主。既然这样,不如把合柳也叫来……问个清楚。”
拾儿轻轻点了下头,似乎并不把合柳的事放在心上:“既然长老这样说,那就叫她来吧。”
郑长老点头应了,便起身出屋去命传召合柳。
这么短短一会儿,郑长老已经汗透重衣,被屋外的夜风一吹,浑身都觉得冷嗖嗖的。
功力到了他这个地步,寒暑其实都没有大分别了,足见他刚才心情波动多么剧烈。
郑长老抬袖抹了抹汗,侧转头看了一眼屋里。
少主与静秋姑娘并排坐着,一个冷清,一个幽静,撇开别的不说,这气质真是相合啊,浑然如一人般,毫无隔阂。
而孙女儿……就算今天这事儿她能脱得了罪责,可是……少主那里她是不用指望了。
不要说少主已经定下了静秋姑娘,更已经昭告九峰上下众人。就算他没有意中人,和孙女儿也绝不是一路人。
合柳来得很快,她恭敬的在屋外禀告:“合柳见过少主。”
郑长老出声说:“你进来吧。”
秀茹偷偷抬头瞥了一眼,合柳微微低垂着头走了进来,目不斜视,到了近前双膝跪下,向少主行了礼。
“不知少主与长老唤我来有何吩咐?”
秀茹抢先说:“是为了下午的事儿,怕说不太清楚,所以叫你过来的。”
郑长老看了孙女儿一眼,转而问合柳:“下午你陪秀茹去药圃,见着了静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