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娘让奶娘去厨房给她做炖肉,还叮嘱要把肉炖得烂些,好让她入口。她伤的好像是背不是牙齿吧。何况她还是在丞相府里吃过了饭才过来的,也不晓得胃袋一会儿还能不能塞得下东西。
“夫人,你若是不舒服躺着就行了。”柳月娘面色苍白,是因为听到她来了才勉强起身的。
柳月娘笑道,“我没事。惟真,留下来一块吃吧。”
端木惟真十分温文有礼,与他素来对人爱理不理的态度完全不同,“多谢夫人的好意,只是我得先去看过姑姑,回头再过来接钱小修。”
柳月娘道,“你来接她?小修如今住在你那呢?”
这个地方的保守,使得未出嫁的姑娘家去到另一个男子家中即便是不同房也不同床只要是同一个屋檐都会招惹闲话,钱小修刚想着是不是要编个理由让自己入住丞相府会显得理由正当些。
却是见端木惟真道了一句,“这几日她都在丞相府中养伤。”柳月娘只是轻描淡写说道,“那就麻烦你代我向丞相道声多谢了。”神情很是放心,不再多说其他。
端木惟真点头离去没得听到柳月娘的称赞,“惟真这个孩子真是有礼貌,他还未娶,将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姑娘这么有福气做他妻子。”
“他有礼貌那是因为您是长辈,又是屠家的四夫人。”他对其他人可不是这样的,想起第一回见他的生疏和高高在上,他的洁癖就像是一副有色眼镜架在鼻梁上,好像看谁都是不干净的蛆虫。只是后来两个人越来越熟,他爱虐待人的本质才渐渐裸露了出来。
端木惟真将来的妻子是不是有福气她不敢说,但一定是个能受虐的。
柳月娘笑道,“你怎么不想或许是因为我是你娘他才这样对我。”
钱小修也笑。“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我还以为我住到丞相府会被你念叨。”
“有什么好念的,你之前不还住过惟真的府邸么。”柳月娘抚着她的头发道,“你这样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伤的,我怎么放心走呢。”
钱小修握住她的手,“我不喜欢听你说这样的话。”
柳月娘咳了几声,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一天天的变化走向衰竭,“好,我不说就是了。我本来帮你做了一件衣裳,想着你再来时就让你顺道试衣服。可你伤成这样,看来是试不了了。”
她如今的心情真的很矛盾,一方面不想柳月娘有遗憾。一方面又怕她心愿了却以后走得更快,“下一次再试就好了。”
柳月娘喃道,“下一次……”下一次也不晓得她还能不能看到,。
奶娘端来了炖牛肉,她吃了一点又和柳月娘聊了一会儿,就听到屠清雨嗓门极大。“钱小修!”边喊着边进来了,低头看到她一副乌龟样,哈哈大笑。
越是不想让太多人见到她这丑样好像就越多人见到,毫不意外的统一反应,都用笑来践踏她的自尊心。“找我干什么?若是为了白毛,免谈!”
屠清雨笑得压根停不下来。指了指门外,就见阎悯之的脸晃了进来,吃惊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脚因为扭伤没穿鞋子用白布捆成了球状,总之一看就感觉,这人伤得不清。阎悯之蹲下来道,“你怎么伤成这样!”
钱小修道,“一言难尽。”若是用因果关系来解释。这算是她设下陷阱后结的果,“你怎么会来屠府?”
阎悯之道。“端木惟真派来的人只说你要在他那住一阵,其他的什么都没说。我知道你若不是有事,不会交代得这么不清不楚。我去端木府问,却也得不到什么结果。我猜想你总会来看四夫人就让五小姐一有你的消息就通知我。”
“我就是怕你们担心才让端木大人不说的。放心,大夫看过了躺几日就没事的。”
他嘴皮子动了动,她猜他是不是想问姚谦的事,毕竟他结识不少权贵,有什么风声他也收得快。只是柳月娘在,他不问,她也就不主动去解释什么。
阎悯之问,“你的伤真的没事?”
她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躺几日就没事的小伤,阎悯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钱小修笑,这一招还是她这个师父教他的,专用来对付商场上不老实的商人,每当说谎时,眼神便会游移不定。
既是她教的,这招对她又怎么会有效,她神情泰然的与他对看了一会,然后和柳月娘介绍道,“我落难时曾得阎家的帮助,阎夫人对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的好,这位就是她的公子。”
柳月娘听闻感激不尽要行大礼。阎悯之虚扶了一下,示意她不必多礼。柳月娘却是坚持,“要的,阎公子不晓得小修对我的重要。我女儿早死,而小修在我心里就等于是我死而复生的女儿,你救了她就等于是救过我的性命。”
阎悯之道,“不瞒夫人,阎家曾经发生过变故,若不是钱小修,我也没有今日,所以她并不欠阎家什么。”
她并不觉得给阎家施了多大的恩德,阎悯之是聪明的孩子,只要他愿意振作愿意学,没有她他一样能东山再起。她还以为在他心里她也就相当于一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