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怕是北狄的兵将又来挑衅了,我先走了。”
又要出征了么。她问过端木惟真,知道这阵子北狄常常是这样不厌其烦派些虾兵蟹将到城下叫阵。有时是白天来闹,有时是晚上来闹,隔三差五战鼓就响,而只要战鼓一响,就是全城戒备,洗澡的人要马上擦干身子集合,睡觉的人也要立马醒来去取弓箭,弄得侍卫们都快一个个神经衰弱了。
偏偏几回合打下来都和游击战差不多,等东野的士兵整装出发,城门一开,北狄的士兵就后退了。
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连她这个没打过仗的人都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本以为又是一个小战役,哪知晚上传来消息,说屠邱负伤了。
端木惟真道,“之前几次北狄都是小打小闹,所以这一回有几个将领便掉以轻心了,沉不住气穷追不舍中了埋伏,多得姑父武艺高强单枪匹马去救了他们。”
她问道,“伤势重么?”
端木惟真忧虑道,“皮肉伤,只是看来这一回北狄领兵的人不简单。”
确实是不简单,战场上争强斗狠不动脑的人好对付,论武功没几个是屠邱屠逐日的对手的,以前也只听说北狄的将帅四肢发达,持着刀斧带人在边关一带抢掠,估计是士兵都已经习惯了他们这一行为模式,结果北狄人突然玩起兵法,反倒是东野的士兵措手不及了。
屠邱虽然是作战经验丰富,可手下却未必个个是智勇双全,总有耐不住性子的,一冲动就容易误事了。
她想着,见端木惟真推了一瓶药给她,“这伤药拿去给姑父吧。”
倒是连名目都帮她想好了。
她拿着伤药一个人去了屠邱书房,清了清嗓子,正要举手敲门,门却是开了,屠忠由里头走了出来,看着小个子又面生的她,问道,“你是什么人?”
语气异常的严厉,她了解现在非常时刻,总要防北狄的奸细混进来,身家背景甚至祖宗八代都要问个清楚。“我是尚书大人的小厮,大人知道将军受了伤,让我送伤药来的。”快快把手里的药摆出来,以证实她的话。
屠忠眯起眼死死看着她像是那保全系统全面检测起来,只听到屠邱道,“去安抚今日受伤的人。进来吧。”
当然后面那两个字他们都知道,是和她说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不修边幅啊,岁月的洗礼,她钱小修是变更丑了,屠清雨是变美了,唯独这屠邱一样的胡子,看不出是变好看了还是变难看了。
自从见过她老爹的俊脸,就觉得那胡子就和美女脸上的雀斑一样碍眼。
屠邱在写折子,感觉钱小修放下了伤药久久不动,侧头看去,似乎在看清她的面容时怔了一下。
不会是被她的模样吓到了吧,可她觉得屠邱多年来看惯了自己的有胡子的熊样,该是百毒不侵了才对,毕竟论丑,谁能与一脸大胡子的他争锋。
钱小修抓抓头,“将军是东野的战神,保家卫国的同时自己也要好好保重才得。”想着说完了这句普通下属会对上司说的,不会有拍马屁之嫌,也不会关怀太过让人听出怀疑的话,她就走的。
屠邱忽然的问道,“识字么?”
钱小修点点头,好看的小说:。
他把手上的笔递过去,“帮我写个折子。”
钱小修低头看,他是伤了右手,难怪不方便写字,折子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写个折子应该没什么吧,若是军事机密,屠邱也不会找她代笔,估计只是一般的折子上报军情的。
她事先说道,“将军,我的字不比我的样子好多少。”见屠邱没有转变心意,便拿过笔来,他口述,她代笔。直到最后一个字写完,屠邱检查了一遍,还真有家长给孩子检查作业的感觉,拿了笔把她折子上的错字划了在一旁写上正确的。
又是沉声问,“会骑马射箭么?”
她照实回答道,“骑马会,射箭不会。”
“明天和惟真一块到校场去,你回去告诉他,既然来了边关总要学一学骑射防身。”屠邱把折子合上,让她离开了。
钱小修想不明白,既然是想让端木惟真学学防身术,那让端木惟真去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喊上她这个小厮,是要在一边端茶递水么?还是让她也学,必要时挡在端木惟真前边护主?
这可就有点难度了,因为怕死是她天性啊。
她把屠邱的话转告了端木惟真,本以为他是文官,职责也就是押送粮草,武官那种累死人的操练不适合他,他会找个借口避开那种赤膊扭打训练充满汗臭的地方。
谁知一早他就来把她叫醒了。
让她背了两张大弓抱着箭去了校场。不是吧,还真要练啊,她不想吃苦,本想着端木惟真推了,她也能顺理成章的推了的,就待在房里多睡一会懒觉。
屠逐日见到他们,让秦凡顶替他的位置盯着士兵对打,自己跑过来道,“爹和我说了,让我教你们射箭,必要时能自保。虽说这射箭是要常年的练才能百发百中,但这种时候也只能临时抱抱佛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