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屠鱼跃睡到了日上三竿,奶娘突然来告诉她屠弄影的贴身丫鬟来樱园找她,她煞是意外,要知道她和这个三姐一直是没有什么交集的。“三小姐想请你去一趟。”
东野昊来下聘后,端木凤慈便找了好几个绣娘进府给屠花舞屠弄影赶制嫁衣,屠弄影现在应该是在选绣图的花样吧,找她过去做什么?
“你等等。”屠鱼跃回房跟柳月娘他们交代了几句,跟着那丫鬟走了。
她去到屠弄影的闺阁,屠弄影正站在镜前,披着一块红缎在选嫁衣的料子。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只是略施了脂粉却是有出尘的秀美。屠鱼跃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四个兄姐里边也就只有她是要顶着一张平凡的脸蛋过人生的。
铜镜映出了她傻气的动作,屠弄影对着身边的丫鬟道。“我吩咐膳堂做了些糕点,可以让我们姐妹长谈时享用,你去拿过来。”
丫鬟瞅着她,眼神游移好像拿不定主意。
屠弄影冷笑,把身上的缎子扯了下来。“怎么,你不是来伺候我的么,难道你这丫鬟比小姐还矜贵,使唤不得。”
“奴婢这就去。”屠弄影的贴身丫鬟把门掩上,房里就剩她们两个了。
绣图用镇纸压在桌上,厚厚的一叠,屠弄影却是翻也没翻过。屠鱼跃瞄着问道,“三姐找我来有事?”
屠弄影也不拐弯抹角,“帮我去救宁朗。”
“夫子?夫子不是抱病在身么?”
他得的是相思病,那病和绝症一样是没药救的,她要怎么帮?她最厉害的也就是装疯卖傻,帮他们保守秘密,不要去捅破他们的关系,就让一切维持在现状。
“你不用装了,我知道灯会那晚你和逐日他们一块出去的,既然清雨瞧见了,想必你也知道了吧。我和他是有情谊,但却是清清白白的我也不怕人知道。”
屠弄影说的坦荡荡的。
屠鱼跃也不认为相互爱慕何错之有,但她以为屠弄影现在这样的身份多少会有些遮掩,至少嫁进王府不会因为闲言碎语日子难过。
“夫子他怎么了?”
屠弄影走近她,不笑的脸对着人的时候尽管美丽却显得孤傲,她和屠花舞是如出一辙的高贵端庄,端木凤慈还真把两个女儿当作了盆栽,按照她预期的修剪供养,都成了规行矩步的大家闺秀。
屠弄影说道,“早上从西厢搜出了我娘不见的玉佛,他犯了盗窃已经被关进柴房里了。”
“盗窃?”她看宁朗那身傲骨,倒比较像是饿死也不愿领受嗟来之食的书呆子。府里白天黑夜都有侍卫巡逻,他手无缚鸡之力的连锄头都扛不动,怎么会有那样的身手潜进端木凤慈的荷园也没人察觉。
只怕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官宦人家若是下人犯了盗窃,即使不送官活活打死也是无罪的,我娘虽然告诉我我出嫁那日她就放宁朗离开,但我知道我娘的性子,她不会许有闲言碎语传出去毁了我爹和我的声誉的,只怕我一上花轿他就没命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屠鱼跃知道端木凤慈处事的手段不一般,若是可以,她比较推崇用温和的手段去处理事情,实在不想朝着血腥的方向去想一个三十好几的女人手段有多强悍和毒辣——“爹不会让大娘那么做的,况且还有四哥呢。”
“有些事本不该让你知道,但我也顾不得了,昨日四皇子明则是来下聘,暗地里是带了皇上的圣旨,要调兵马攻其不备铲除太子爷在西北的势力。他和四弟天未亮便出城了。”
屠鱼跃讶异,攻其不备要把太子的势力拔了,太子是要被废了么?她缓了缓神色,问,“三姐找二姐商量过了么?”
屠弄影抿着唇,冷漠道,“她买通了我身边的丫鬟,以为我不知道,哪知那丫鬟禁不住威逼什么都说了,我和宁朗的事是二姐告的密。我和她一母同胞,只因为我要嫁给东野昊,她就全然不顾姐妹情分了。”她们的姐妹之情真是经得住考验啊。“府里没人敢违抗我娘,我只要靠近柴房一步,宁朗立马就会被看守的人杖毙。”
“……”
屠弄影动之以情,她能想到的或许会愿意帮宁朗的人就是屠鱼跃了。“他时常和我说起你,他对你好你应该也是感觉得出来的,念在他悉心教导过你的份上,你帮帮他吧。”
“就算我救夫子出来了,你要和他私奔?”屠弄影走了就是抗旨,屠家才从逆谋的罪沼里爬出来,又要一脚踩进抗旨的罪沼么?她承认她是有私心了,她怕身首异处。
屠弄影走到床头自枕下拿出一个浅蓝色的荷包,“他还有大好的前程,若是我和他一起,他以后就要亡命天涯了。我是屠家的女儿,你放心,我记得我的责任,我不走。帮我把这给他,就说……”她眼眶红了,背过身子,不想在她面前湿了衣襟。“就说今生无缘,我欠他的来世再还吧。”
屠鱼跃接过荷包,上头绣了戏水的鸳鸯,只是天不遂人愿,而今却是劳燕分飞了……“夫子他会愿意离开么?”
“会的,你对他说若是希望我能够安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