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浑身的毛孔都张开来,往外冒着汗。
听到屋外传来几声惨嚎,她周身一颤,僵着脖颈,根本不忍回头望向窗外。
她知道,那是两个家丁在院里受罚的声音。
心里有些愧意,正当她想为他们求情时,林肆风被带来了。
林肆风并没有被捆起,或是像她一样被两个壮汉架进屋内,他走在钟离前头,泰然自若地踏入书房中。
“伯父。”他朝淳于崇义行了揖礼。
“肆风,你来了。”淳于崇义面色和蔼地看向他,目光落到他的衣袍上时,淳于崇义的神色突然凝了起来,闭口沉默良久。
堇南顺着淳于崇义的目光看去,不用细看。便瞧见林肆风的衣袍上被刮了一道口子,裂口边缘巾巾缕缕,一看就是被碎瓦片之类的东西刮坏的。目光往上移,在他的衣襟上,尽是斑斑点点的污迹……看得出来,他是不小心沾到了院墙上的灰土……
堇南倒吸了一口凉气,可以说,林肆风身上全是他帮哥哥逃出府去的证据……
“肆风,方才你在做什么?”淳于崇义问。
“回伯父,方才我在凤竹院。正准备灭灯歇息。”林肆风从容答道。
淳于崇义听着,两道稀疏的眉倏地拧在了一起,他表情骤变。转向李忠福沉声道:“李管家,若有人偷听余与人的谈话、并暗中搅乱余的计划,按府中的规矩,该如何处置?”
李忠福躬身立在一旁,唯唯诺诺道:“老爷。按府中的规矩,犯了这样的事应罚藤鞭五十,并扣半年的月钱……可……这规矩只是为下人们而定的……”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有人犯了淳于府的规矩,自然也应受到相应的惩罚。余不会包庇任何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人。”淳于崇义说着。突然看向堇南,厉声道:“来人,将小姐带出去。鞭打五十下!”
堇南头皮发麻。
她还正想着如何为林肆风和那两个家丁开脱呢,谁知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藤鞭……五十下……还没受罚,她就觉得自己的背脊一阵火辣辣的疼。
“父亲……”她艰难地开了口,却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若换做在黎黍县时,父亲要罚她抄书或是用戒尺打她的手掌。只要她撒个娇、说点暖心的话,惩罚自然就免了。可现如今她根本无法做到象从前那样。在父亲的怀里嬉笑撒娇。
“怎么,你不满余对你的处罚么?”淳于崇义道,“你瞒着余将那逆子放跑了,余若不罚你,难消余心中的怒气!”
“将她带出去!”淳于崇义又一遍向钟离发令。
钟离本是半分表情也没有的脸上,突然浮起几许为难之色。在淳于崇义的逼迫下,他顶着满头大汗,僵着身子硬是不动。
“你是要违抗余的命令么?!”淳于崇义怒极,倏地站了起来。
“伯父。”
就在书房内的气氛急速变得紧张起来时,林肆风开口道:“肆风刚才听您提到翻墙之事……恕肆风多嘴,您说的是少爷受人相助,逃出府去的事么?”
淳于崇义一愣,缓缓地坐回圈椅上,道:“怎么,你知道此事?”
林肆风笑道:“助少爷逃出去的人就是我,我怎会不知道呢。”他的语气轻松至极,却令屋内的人禁不住冷汗涔涔。
堇南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林肆风在说什么时,她拼命对其使眼色,对方却压根不理会她,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淳于崇义呵呵一笑,突然间乐了。
“你倒是坦然。不过,余方才问你,你为何要说谎?”
林肆风道:“伯父方才只问肆风之前在做什么,之前可以是酉时、戌时或是亥时,钟大人到凤竹院时,我确实是正准备灭灯歇息。”
淳于崇义看着他,神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肆风,你是个诚实的孩子。不过,余说出的话从不收回,既然你参与到了这件事中,五十藤鞭,便由你受吧!”
“是,肆风甘愿受罚。”林肆风低了低头。
“且慢……”
看到钟离领人要将林肆风拖出去,堇南急得大喝一声。
“带出去。”
堇南的话根本无足轻重,淳于崇义摆摆手,林肆风便被拖了出去。
“你别急,你做错了事,余自然也要罚你。”淳于崇义命李忠福,“将她带出去,用竹条抽手心,抽到她认错为止!”
“诶。”李忠福不敢看堇南,耷拉着头将她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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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没更,感脚好捉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