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返回淳于府后,堇南由阮娘伺候着沐浴身子,试汤时,阮娘还倒了几滴香草露在浴桶里,她听说这是可以辟邪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沐浴后,阮娘抬着灯盏,仔细检查堇南身上的伤势,见其只是半边脸微肿、两只手腕有发红的勒痕,她取来药箱,拿出一瓶消肿膏,替堇南涂抹在伤口上。
堇南身上的伤没有什么大碍,真正让阮娘担心的是她不言不语、乖顺异常的任由自己打理。
这孩子……
看着头一挨枕头就睡过去的堇南,阮娘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在这几日逃亡奔跑中堇南肯定是精疲力尽了,她现在肯定累极了。
阮娘吹熄烛火,悄悄地退出房去。
***
一夜无梦,这一觉堇南睡得很踏实。
待她醒来时,已经是翌日下午了。她不知道,在过去的十多个时辰里,金麟城中又一户人家正要遭受灭顶之灾。
卫尉寺卿戚越鸣,结党营私,伤及无辜,滥用职权,擅自动用库中弓弩、刀剑等兵器,被免去寺卿一职,按理说其罪当诛,可是由于他已经葬身于凤山,他所犯的罪便由他的家人来承担。朝廷本欲下旨将其全家贬到卞州充当官奴。
但在今日早朝时,这事被淳于崇义给挡下来了。他亲自为戚越鸣的家眷开脱,这不禁令人匪夷所思。
最终,戚家免去了流放之役,但朝廷有旨,以一日为限,令其离开金麟城,永远不得再回城中。
此时,堇南坐在屋内正心不在焉地喝着粥,突然间,她听到外面响起一声哭号。她手一颤,差点没将一碗粥泼洒出来。将碗里的粥飞速喝光,她放下碗便循着声音跑了出去。
来到府门前,她让守门的家丁将门打开,她刚踏出门槛,就看到一辆独轮车缓缓地穿过门前,那张破朽不堪的车上坐着一个老妪和几个年轻些的女子,她们统统都是目光呆滞,面色苍白,她们的模样就像是死尸。
死尸,这不禁令堇南想起了那个满头白发、疯疯癫癫的老头。
她们不会是戚越鸣的……正当她冒出这一个想法时,突然听到隔壁有人大笑起来。她侧头一瞧,发现幸灾乐祸的人居然是淳于容。
一面恨她不知同情,一面想到自己父亲对她做的事,若是她和温姝萦不互换衣裳,那在凤山上受折磨的人就该变成她了。这样想着,堇南盯着她看时,目光不由地变得纠结复杂起来。
淳于容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转头看到是堇南,她将头高高昂起,挑衅道:“怎么,你不许我笑么?你不许,我偏笑,有本事你来咬我呀~”
看着淳于容那副张狂的样子,堇南懒得搭理她,转眼再看那辆独轮车,车子已经快走出永安街了。
默默地在心里叹口气,她正要折回府中,余光突然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扭头一看,果真是钟离,可今日的钟离和往日有些许不同,特别是和昨日凤山上见到的人一比,简直可以用大相径庭来形容。
只瞧钟离穿着件青灰色的袍子,褪下了往日的黑衣,这使得他的面容看上去明朗了一些。
“钟大哥,你这是打哪儿来?”堇南招呼道。
“去了一趟东街医馆。”钟离顺口答道,见堇南的神情担忧起来,他又解释道:“早上起床上,感到右臂有些肿痛,我这才去找大夫瞧看一下。你放心,没事的。”
他不提还好,一提堇南就想起昨日他猛拉弓箭,那般拼命,右臂上的伤不复发才怪。当然,也多亏了他,自己才能脱险。
“钟大哥,昨日多谢你了,。”堇南眯眼笑道。
“一点小事何足挂齿。”钟离道。
“啊,还有上次,东街菜市口,不是你将我送回府的么。”堇南睁大眼,“那次的事我都忘了说声谢谢了呢!”
钟离笑道:“真不知道你这小脑瓜里整天在想什么,有记这些事情的闲功夫,倒不如多背几首诗,多看些文章……”
“我不听我不听!”堇南捂住耳朵,脸上的表情痛苦得很,“钟大哥,怎么连你都变得锣碌牧恕!?p> 钟离脸上笑意愈深,还想说什么,淳于容徐徐走了过来,亲昵地挽住堇南的手,用极其温柔的声音道:“堇南,昨儿的事我都听说了,可没把我吓死。还好,现在看你活生生的在这儿,堂姐便心安了。”
刹那间堇南愣住了,当她反应过来恶心得差点呕出来时,淳于容已经将目光转向钟离。
“瞧我,只顾着和堇南说话。倒忘了钟大人还在这里,真是失礼了。我是淳于容,不知大人可曾听说过我?”
钟离冷着脸:“在下钟离,见过容小姐。”
“啊……大人何须这么客气。”看到堇南直朝自己翻白眼,淳于容暗中捏了她一把,示意她老实点别搅黄自己的好事,盈盈一笑,她又道:“上次我送东西给伯父,在静心斋见过大人的,不知大人可还记得?”
“是。”钟离道。
淳于容脸色一变,钟离的冷漠回答令她觉得很没面子,顿了顿,她又笑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