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仿佛是永无止境的黑暗里,她伸手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可稻草就如泡沫一击就碎。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当她的意识渐渐恢复过来时,只听到身边有低低的啜泣声。
模糊之中,她看到蜷着身子靠在墙角的温姝萦。
“啊……”
她发出了声音,温姝萦听到后,连忙朝她的方向挪过去。
“堇南,我好怕,这是何处啊……”
堇南看看四周的环境,屋子里没有点灯,唯有清幽幽的月光从门窗的缝隙中流泻进来,如一层寒霜包裹住她们,令她们感到周身冰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我好冷……堇南,我好冷啊……”温姝萦将身子蜷缩得更厉害了,就连她牙齿打颤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堇南抱住她,两个女孩依偎在一起,就如两只受伤的小鹿在为彼此舔舐伤口。
入夜了。
堇南记得自己昏迷过去时还未到日中,可现在一睁眼醒过来居然就已经入夜了。她原想钟离一定会带人马赶过来救她,可过去这么多个时辰,她却仍旧在这个黑屋里,这令她不禁开始忐忑起来。
自己这是在哪儿?
钟大哥知道自己被人掳走了么?
父亲呢,他知道么,如若他知道了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还有……林肆风和阿福,他们是生是死……
阿福在堇南昏迷之前最后那段记忆中不是很清晰,她不知道那个藏在马车里的人是否用剑砍伤了阿福,其他书友正在看:。可是林肆风的那一声低哼,却那么深刻的停留在她的记忆中,此时一想起来,她就觉得鼻子发酸,难过得想大声哭出来。
她现在一点也不记恨林肆风在孟夜池边说的话了,她只祈祷他没有死,还在世上活得好好的。
想到林肆风,在伤心担忧之时,她突然想到了林肆风给她的一样的东西,不,应该是她向他讨来的一样的东西。
半包迷药,在这种情势下应该是有所用处的。
她捂住嘴,硬生生地将眼框里的泪水憋住了。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摸摸衣襟处,发现自己带着迷药的,她站起身准备寻找一个出口,带着温姝萦逃出这个又黑又冷的鬼地方。
“堇南!”温姝萦发现堇南离开自己,黑暗之中,她惊恐的睁大双眼,连忙呼喊道。
“嘘。”堇南噤声道,“我得想个法子,让咱们逃出去。”
她走到门边,推了一下,发现门已经从外面被锁得死死的。这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她门的缝隙间往外看去,只瞧见一片黑压压的树林,其他什么也没有。
侧耳听去,不时有几声虫鸣和鸟叫响起。她想自己和温姝萦应该是被困在山上的一个小屋里了。
这一发现令她觉得事态越来越不利了。孟夜池周围一数十几座山,天晓得那些人将她们掳到了那座山上。
难怪钟大哥还没找到自己……堇南哭丧起脸,正想将这个发现告诉温姝萦,突然,她听到那寂静的树林中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她从门缝处看去,只瞧两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正朝她们所在小屋这方走来,其中一人提着灯,这使得她看清了那人手上提着的东西。
那是一壶酒。
堇南见两人就快走到门前了,连忙跑回去和温姝萦挨在一起。
从衣襟里取出半包迷药交到温姝萦手里,她低声嘱咐道:“待会儿我只要一跑,你就将这东西放到他们的酒坛里。一定要记住啊。”
“啊?”温姝萦愣住了,她不知道堇南给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所谓的“他们”是谁。虽然迷惑,她还是将迷药藏在袖中,向堇南点头示意她会照做。
就在这时,小屋的门被人打开了,两个黑衣人进到屋中,提起手里的灯往堇南和温姝萦身上照了照,见她们都老老实实地待着,两人便放心地往一张小桌旁一坐,打开装肉的食盒和酒坛盖子,开始胡吃海喝起来。
堇南认出眼前的两个人就是将她和温姝萦拽上马车的人,她是知道两人的凶悍的,于是她不敢说话,只敢悄悄地拉住温姝萦的手。
在异常安静的小屋里,听着两人大口咀嚼的声音,早已腹中空空的她忍不住想,若是自己不尽快逃出去,恐怕就连走的力气也没有了。
两人吃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其中一人像是喝多了酒内急,便走出了小屋。
机会来了!
堇南用劲捏了一下温姝萦的手,提醒她记得自己让她做的事。
温姝萦刚点头,就见堇南突然起身冲出屋外——
“站住!”
坐在桌边的黑衣人大喝一声,拔腿追了出去。
温姝萦见到两个黑衣人皆被引了出去,她这才知道堇南这出调虎离山之计的用意,。她跑到桌边,将药粉悉数洒进酒坛后,她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不由地为堇南捏了一把汗。
仅是一会儿,只听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堇南就被狠狠地推进屋中,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