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南心里咯噔一下,暗想遭了。
相比她的表现,林肆风镇定得多。
“我这兄弟吃醉酒了,我是来接他回家的。”
老鸨叉着腰,尖声尖气道:“原来这愣头李还有兄弟哩!这厮总是死皮白赖地在楼里骗吃骗喝,欠了老娘不少银子。既然你自称是他的兄弟,就替他将银子还上呗!”
看来这老鸨的架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堇南看见林肆风朝自己使了个眼色,她稍一愣神便会意了。
她取下自己背着的褡裢递给老鸨,老鸨接过去一瞧,见到里面满满都是金银,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够了么?”林肆风问。
“够了,够了。”老鸨收好褡裢,让出路来,一改先前傲慢无理的态度,脸上挂着贪婪的笑,“二位贵客,下次再来哟~”
出了春娇楼,事情便好办得多了。
林肆风将愣头李扶到一个隐蔽的小巷里,那三个家丁将一个麻袋里的稻草倒了,把愣头李装了进去。
愣头李个子矮小,塞在麻袋里也不显得突兀。就这样,三个家丁,两个扛着稻草,一个扛着愣头李。几人顺利完成任务回到淳于府。
一进府,几人直径来到静心斋,叩门无人应答,他们也不敢冒然进去,一时只好待在院子里,等着淳于崇义的到来。
“咦。”堇南抱着手,围着三个麻袋转了一圈,“这些麻袋都是鼓鼓的,我都分不清愣头李被装在哪只麻袋里了。”
林肆风靠在一棵树上,漫不经心道:“你用脚踢一下,踢完有声响的便是了。”
堇南依他说的朝一只麻袋踢了踢,麻袋里果真传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她将麻袋解开来,那愣头李扯着嗓子嚎叫不停,吵得人头疼不已,其他书友正在看:。
“喂,你消停一下行么?”堇南戳了戳他的脑袋,吓唬他,“你要是再叫,我就拔了你的脚筋,看你还叫不叫!”
愣头李一听,吓得连忙闭上嘴,大气都不敢出。
“这才对嘛。”堇南满意地点点头。蓦地,她突然正色起来,问:“我不让你叫,不代表不让你说话。我问你,你家老爷为什么要遣你送信到黎黍县?”
“我……我……”见到计划中应该死在山匪刀下,死在逃亡路途中的堇南,那活生生的面容让愣头李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他心虚害怕了。
“不许说不知道!”堇南已经受够了这府中每个人都对她说不知道了。
“小姐!”李忠福赶了过来,见到院中情景,他的脸色突然苍白如纸。
“此人曾试图伤害小姐,小姐可万万不能再接近他。”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捂住愣头李的嘴将其拖了出去。
他将愣头李带去的地方是府中最隐秘的一个地方——那座隐藏在槐树后的阁楼。阁楼是淳于府的下人视为禁地,莫说进到阁楼里,就是在阁楼附近转悠他们也是不敢。阁楼之所以令他们望而生畏,是因为早些年有几个丫鬟勿入阁楼,从此便消失了。于是阁楼闹鬼的事就这样在府中传开了。
这座阁楼,就连堇南和她的哥哥也从未进去过。能进去的,除了淳于崇义,便只有一类人——像愣头李这样被抓做俘虏的人。
愣头李进到阁楼后,一直到傍晚时分也没有出来。
李忠福守在阁楼下,随着时间的流逝,浮现在他的脸上的忐忑和焦急越加明显了。
当天空中最后一抹火烧云消失时,淳于崇义出来了。
“这厮果真狡猾,总是和老夫兜圈子。拷问半天,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淳于崇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经意间瞟了李忠福一眼,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你一直守在这里作甚?”
李忠福来不及收敛自己表情,见淳于崇义起疑,顿时慌张起来。
“你和里面那人除了是同乡以外,便再无其他关系?”淳于崇义越发狐疑起来,见李忠福不答话,他突然厉声道:“既然他软硬不吃,余便将他一家老小抓起来。余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老爷!”李忠福蓦地跪在地上,急得满头大汗,“奴才该死!那愣头李……是奴才的亲侄子啊!”
果然如此,淳于崇义冷冷一笑,道:“那正好,你去,将他的双亲抓来。你放心,天亮之前余会让他毫发无损的离开淳于府。但这厮太狡猾了,余不得不防他。有他的双亲作为人质,他便不敢耍花招了。”
“去吧。”
李忠福含泪领命去了。愣头李所在的村子离金麟很近,来回只需两个时辰。当他连夜将愣头李的双亲,也就是他的哥哥嫂子抓来后,愣头李终于开口将戚越鸣的所有计谋和盘托出。
三更时分,愣头李才被放出府去,他的双亲则被当做人质留在了府中。
淳于崇义睡了几个时辰,又让李忠福通知钟离入府。
钟离进到府中时,堇南正和林肆风坐在荷花池边看书。他并没有惊扰她,直径往静心斋走去。
淳于崇义已在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