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南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
随着阮娘走出静心斋,她突然想起阿福还等在空无园,步子一顿,道:“哎呀,我要去空无园一下。”
阮娘很是头痛地看着她:“我的小祖宗哟,刚才因为你仪容不整,说话也不知礼数,使得老爷在客人丢了面子,指不定要怎么惩罚你哩!你还不表现得乖顺些,快,跟阮娘回芷香苑去。”
“阮娘。”堇南见她要将自己强行拉走,逼不得已,将自己让阿福等在空无园的事说了出来。
阮娘闻言,皱眉道:“阿福这小子是爱投机取巧,处事不是很踏实。可……他在怎么着,小姐你也不能如此蛮横呀!”见堇南低着头不说话,她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语气缓和了一些:“这样吧,你先和阮娘回芷香苑,待会儿,阮娘再来叫阿福。”
说罢,便不由分说地将堇南拉走了。
回到芷香苑,待帮堇南重新盥面、更衣后,阮娘交代她乖乖待在屋中后,又急匆匆地出去了。
堇南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无聊得很。走到床边时,她弯身钻进床底,取出一只小匣子来。
打开那只破旧的并没有什么装饰的木匣子,里面装着几本医书,还有那只翡翠戒指。
可以说,在这个不起眼的匣子里,装着的都是堇南最为珍视的东西。
就这么坐在地上,堇南抱着一本卷了边的医书,看得入了迷,就连李忠福在门外通报了半天,她也没有反应。
李忠福在外面都快崩溃了,忍不住用力敲了一下门,堇南这才回过神来,阖上书道:“进来。”
李忠福擦着汗,走进来一看屋内情景,更是冷汗直流。
“小姐……”他极力想着措辞,想让堇南有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地上凉,当心身子,快、快起来吧。”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堇南没有听出李忠福话里有话,眨眨眼,问道:“李管家,可是爹爹让你来的?”
“是。”李忠福拿出一本书放在桌上,“老爷说,小姐身为翰林之女,行为举止应该更为贤淑些,故让我送来这本书,让小姐抄写几遍。”
堇南站起身,瞥了一眼桌上的书,女训二字一跃入眼中,她那两条淡淡的眉便皱了起来。
“难不成只要抄完这本书,我就会变得贤淑起来?”
“这……”李忠福为难道:“这我便不知道了。老爷说,小姐闲着也是闲着,抄书正好可以解闷,何乐而不为?”
堇南撇嘴:“那爹爹可说要我抄几遍?”
“老爷说,抄到小姐记得为止便可以了。”
堇南只想一巴掌将自己拍晕,她要记得这本厚厚的《女训》,那要抄到何年何月,好看的小说:。
这李忠福,倒是忠诚得很,张口闭口老爷说、老爷说,堇南一脸怨气地瞪着李忠福,直将他看得后脊发冷,逃也似地走了。
纵是再不愿,父命难为,堇南摊开那本《女训》,开始老老实实地抄起书来。
一连好几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在房里抄书。那些烦死人愁死人的规矩弄得她晕乎乎的,抄得再多,回转头来什么也都记不得了。
这日,堇南想出去透透气,便抱着书跑到思君园去了。这思君园位于府中最西边,地方小,平常也很少有人会去,是府中被人遗忘的角落。
这个园子是堇南的母亲叶氏赋名的,思君,也算是证明了当年她和淳于崇义之间的恩爱。可惜世事无常、沧海桑田,曾经的恩爱一旦消亡,纵然再炽热浓烈,也只是曾经的了。不会再被人记起,就跟这思君园一样。
园中没有花草,只有十来颗高大挺拔的柳树。在春日里,柳絮纷纷,映衬着日光,光影斑驳,坐在一棵柳树下,倒也很是惬意。
堇南摊开书,手执毫锥正要抄写,突然听到园子外面一阵嬉闹声。想来是两个丫鬟在互相取闹,她本毫不在意,可那两人接下来的谈话却让她无法集中精力了。
“诶,别闹了,你听说阿福的事儿没有?”
“阿福?可是那个鬼头鬼脑的,总是来偷看咱们的阿福?”
“可不是么。听说,阿福被小姐罚了站在空无园里,站了一下午哩,那天的太阳**辣的,可真够那厮受的了。”
“啊,那他现在怎么样啦?”
“还能怎么样,在那种烈日下站了那么久,一张脸都晒得蜕皮了,一块红一块黑的,吓人的很。他都躺在床上好几日了……”
堇南咬着毫锥的杆正听得愣神,阮娘突然来了,她是从园子后门进来的,将一碟糕点放到桌上,见堇南居然老老实实地在抄书,不由地舒心了一些。
“小姐,这是厨房里的婆子新做的糕点。用绿豆、莲子、枣花还有……还有什么我忘记了,反正是用好几种食材和制而成的。名字都还没有呢,你先尝尝看。”
见堇南一如反常没有大快朵颐,阮娘正想问她是不是身体不适,听到外面的谈话时,她不由地也愣住了。
“要我说,阿福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