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许半青在林菜的服侍下回了存玉堂,见到白炎锡与凡筝正凑在一处用早饭,立即笑眯了眼。。看看这个面如刀削,看看那个,貌如冠玉,顿时觉得这个皇上做的还是很超值的。虽然人被困在宫中不得自由,却是难得能有此二人相伴。
这时候许半青才稍微有点理解,为什么以前的皇帝都是三千佳丽燕瘦环肥的。鱼我所欲也,熊掌我所欲也,实在是太过于难以取舍。啥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话一定不是说给皇上听的,哈哈!
也不说话,笑眯眯的做到桌边,自行取了碗筷,看一眼凡筝,划拉两口饭,再看一眼白炎锡,又划拉两口饭。一家三口一起吃饭,这感觉是多么的美好啊——如果忽略掉白炎锡与凡筝不同于往日的沉默的话。
许半青愣了愣神,好像这时才注意到白炎锡与凡筝之间的诡异气氛。嘴里的饭顿时不香了。幸而也吃的差不多了,唤了林菜叫人来收拾残余,便率先起身去了侧间的休憩处。
这边原本是一张罗汉床的,自凡筝在这里养病,就将罗汉床上的炕几挪开了。原就是许半青的地头,她也不跟人客气,自己爬了上去,拍了拍身子两侧:“都来坐。”
白炎锡与凡筝对视一眼,立即不约而同的上前坐在了许半青身侧。。仿佛要比一比谁离许半青更近一样,险些都贴在她身上。
许半青立即觉得有些别扭:“都靠这么近做什么,我喘不过气来了。”
见二人又往后挪了挪。许半青这才舒服的靠在了身后的迎枕上:“过一会儿秦太医应该就会来了。”
凡筝立即面露喜色:“恭喜皇上了。”
白炎锡闻言不甘示弱,虽是不擅言辞,也顺着凡筝的话说道:“贺喜皇上。”
“得了得了,”许半青不耐烦了。一挥手:“那些客套话就甭提了,今儿正好大家都在,也没旁的人,我有件事,想咱们三个坐在一处说个分明。”嘴上说的好像自己盘算已久了,其实她也是临时起意。
凡筝和白炎锡之间,她并非没有想过。可是白炎锡是她穿越过来之后最熟悉的,陪伴她最久的人。而凡筝,或者说是刘依纯,也是与她同甘共苦,。一起经历了不少风雨的人。更何况刘依纯之所以会失去记忆。成为了凡筝。她也是有脱不了的责任的。许半青也曾经想,若是凡筝恢复了记忆,未必还会愿意留在她身边。可是已经过了这么久。她也问过秦太医,以她前世西医的医学手段,尚不能保证失去记忆的人会想起从前,何况是现在的医学?
这种事,总是要有些机缘巧合的。。
一开始她也有过希望,可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那份心也就淡了。再加上知道凡筝经历过的那些事,尤其是他现在已经逐渐放下那些不堪的往事之后,她越发不愿意凡筝想起作为刘依纯时的事了。即便是连她与刘依纯的那份情也一并忘记,也没有什么。反正他现在人还安好的在她身边不是吗?
可要叫她割舍掉白炎锡。她也实在没法决断。
白炎锡就好像她的左右手一样。当初和白炎锡在一起,原是一时冲动,那段时间过的太过压抑,急需发泄,才有了冲动之举。可是并不代表她对白炎锡就是没有感情的。
从她右手的手筋断了,不,从她到甪杨镇上起,白炎锡就好像她身体与生俱来的一部分一样。她可以失去很多,可以放任很多人的离开,唯独白炎锡不行。他陪在她身边,就好像太阳会从东边升起,再从西边落下一样自然。
斟酌了一下语句,许半青想尽量委婉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可是思来想去,到底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索性直接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话一出口,两只眼立即滴溜溜乱转,打量着身边两人的神色。
凡筝只是如常一般,面带着和煦的微笑,仿佛许半青说的是和他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一样,又好像这件事是理所当然的,十分正常的。许半青咽了咽口水,又去看白炎锡。白炎锡也是和平时一样,面上丝毫不现端倪。也不知这两个人是真的全不在意,还是养气功夫太好了?
相反,许半青觉得自己十分的紧张,十分的忐忑,连前世去面试第一份工作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紧张过。闭了闭眼,带着一股破罐破摔的勇气,说道:“我希望,孩子生下来,不管像谁,你们都能当亲生一样待他。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友好相处,就像朋友那样。”
不知是不是话说出口,轻松了许多。许半青竟然一手拉起一个,将白炎锡和凡筝的两只手交握在一起,还给他们摆了个握手的姿势。而两个人也就任她摆弄。只是手虽握在了一起,身子却以好不自然的姿态维持着原本与许半青并肩而坐的角度,两个人简直要扭曲成抽象画一样了。
许半青叹了口气,也不管他们心里到底作何想法,抱持着我是孕妇我最大的态度,拍板道:“事情就这么定了,谁都不能反悔,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连这种无赖话都扯出来了,许半青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越活越回陷了。听人说生个孩子傻三年,难道自己这还没生呢,就开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