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理,白炎锡这话问的有些没头没脑。然许半青却心知肚明,他问的并不是凡筝,而是当年的刘依纯。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不知从何说起,说好或者不好,都显得太过宽泛了。刘依纯对她近似纵容的情怀,如何单单用一个好字来描述?沉默了好一阵,第一次将自己与刘依纯相处的细节向白炎锡讲了一些。
白炎锡听的心头一跳。刘依纯甚至不知许半青到底想做什么,便盲目的依着她的想法去帮她。扪心自问,若是换了自己,可能做到如此?白炎锡心里便有些淡了,如果换做是他,他必然会先确定,许半青想做的事于大淮社稷无碍。比如她想和乞颜部议和,如果不是她想出这么个法子,他必然不会赞同。他代替不了刘依纯,也做不了刘依纯……
许半青自回忆中抬起头来,瞟了眼白炎锡,见他有些气馁的样子,便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你在想些什么呢,他是他你是你。我不曾将你们做比较。”
也不曾想叫你代替谁。
只是这话若说出口,未免有些矫情了。
没几日,白炎锡便将余湘婷的生平递到了许半青面前。
许半青匆匆扫了几眼,好看的小说:。如今再看这些东西,也不过是求个究竟罢了。即便是不看,也猜得到她背后是何许人也。只是朱立升,你到底想做什么呢?许半青虽然穿越以来相识最久的人便是朱立升,却也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样的想法了。
不单是朱立升,每个人都不是最初的样子了。就连她自己,也许样貌未变,心态却已变了。所谓沧海桑田,有时候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
尤宝这几日跑上书房跑的勤了一些,连带的,苏薇也总是笑眯眯的跟在后面。偏两个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聊几句也都是心不在焉。许半青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这可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一个两个的。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但到底不曾将二人所求之事应允下来。
自得了薛褚林递回来的消息,许半青就着白炎锡留意着余湘婷的动静。她既然入了宫,总不会是就在宫里白吃白喝的。必然有所图谋,许半青倒不怕她有什么小动作,相反,就怕她不动。一动,必然要露出马脚来,这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呢?
果然,就发现余湘婷饲养了一只信鸽。每次她一弹琴。只要弹到固定的曲目。那信鸽便会飞到绿萝阁去。
这天白炎锡听得绿萝阁又响起了熟悉的乐声。便悄悄通知了许半青。二人急匆匆赶到绿萝阁,正将余湘婷捉在当场。白炎锡取了信鸽上的字条给许半青看,上面一行蝇头小字写着:一动不如一静。
许半青就倒吸一口冷气。若不是余湘婷耐不住,主动有所动作。对方在此时蛰伏起来,如何能捉赃当场?
以前许半青还是齐涵之的时候,学过“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当时她嗤之以鼻,如今想来,深宫内院乃是她的家宅,她尚且理不清楚,这宫里岂不是叫旁人来去自如?如何能够安睡?闭了闭眼,不去看余湘婷惨白的脸色,低声道:“既然到了这种时候。也别藏着掖着了,叫你的主子自己来见我。都是故人,有什么话当面说。别总搞些鬼鬼祟祟的小动作。”
余湘婷脚底发软,哀声道:“皇上,这都是误会。实在是嫔妾放不下西北的生意……也是想着为皇上多积攒些……”
不等她说完,许半青冷冷的打断她的话:“若是旁人说这话,也许朕还信上几分。叫朱九公子定个时间地点吧,也不是旁人,还要含羞带怯一番。”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传到朱立升耳朵里,便立即铁青了脸。 “好你个许半青,我不去找你麻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便定了三日后在皇宫西边的一个茶楼见面。
那个地方,许半青并不陌生。从前朱立升也带她去过,并不是朱家的产业。朱立升这是明晃晃的告诉她,“我不怕你,也没必要暗算你。”
心底到底有几分唏嘘,到了约定的日子,只带了白炎锡一人去了茶楼。
到了楼上雅间,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坐在桌边。虽是看不见面容,然那身姿也是十分熟悉的,熟悉到化成灰她也认得出。
“朱九公子,好久不见。”许半青强撑着含笑入座。心里却怦怦直跳。太久太久没见了。她很少想起这个名字。如今再见,心底一番滋味,实在是难以言喻。
朱立升也是神色复杂,抬了抬手,又落回桌边拿起茶碗抿了一口:“确实是很久了。果然是世事变迁,总是在人意料之外。”
许半青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说,张了张嘴,最后化成一声苦笑:“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有的人没死,也和死了差不多。”朱立升也有些唏嘘。“竟然过了这许多年了,你好像又长高了。”
二人竟然寒暄起来。然到底不止是隔了一张面具,还有那些血与泪的过往。即便是眼前都还是熟悉的面容,谁又能说对方就还是曾经的那个人呢?即便是曾有过的爱恋,随着时间的流逝,又承载了那许多权势之争,。
听着白炎锡在身后的一声干咳,许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