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之后,许延年重新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给许半青磕了个头:“但凭皇上吩咐。”
许半青满意的点点头:“说起来我与许家也有些渊源,我也没有为难你的意思。这件事主要是白侍卫在做,你这边帮着辅助一下就好。需要配合什么,白侍卫会知会你。”想了想,其实她要见许延年,也没什么事。说白了,还是她自己心里没底。
下午的时候,六王爷已经自白炎锡处得了消息,因要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也就没到许半青这边来,反倒是太皇太后将他召过去,不知聊了些什么。六王爷回了府,王府便大门紧闭,无论谁去打探,都是一问三不知。
白炎锡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许半青却了无睡意。自在朝上宣读了怀仁帝的遗诏之后,许半青便暂住在存玉堂了。是她自己选的地方,至少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熟悉的。住在存玉堂,许半青能觉得自己底气稍微足一些。
“找到了吗?”见到人影在窗外一晃,许半青便知是白炎锡回来了,忙开了门。
白炎锡面色沉重的摇摇头。
许半青就叹了口气:“偏是这个时候,若是时局稳定些,万事也都好商量。现在这种时候,却是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她。”
白炎锡端起桌上已经冷了的茶喝了一口,是许半青之前喝过的,。
许半青盯着茶杯看了半晌,还是没说什么。
白炎锡长出一口气,才道:“查来查去,只知道她是早上趁乱换了丫鬟的衣服,却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的府,也没人注意。”
“就没问问她平时常来往的人?”许半青有些颓然。其实无论是太皇太后,还是六王爷。三人心中已有了默契。若是找不到尤宝,暂时就先寻个样貌相似的人代替,却是万万不能任这个消息传出去的。其他的,都等找到人再说。
这件事也只能暂时这样放下了。
到了次日,六王爷一家又是衣冠整齐的进了宫。只是诺县主一反平日里的姿态,一进宫便说要去给太皇太后请安。继而便被太皇太后留在慈宁宫未曾出来。太皇太后向来宠爱这个唯一的亲生孙女,也没有人起什么疑心。想来是老人家心疼孙女,不愿意让孙女天寒地冻的还在外面跪着吧。
其他的倒是都和前一日一样。哭丧只进行了三天,许半青还有四天时间来准备,就要到登基大典了。
这天陆四海带了礼服来给她试。梁文宣却是未曾进宫。礼部已经忙作一团了。白炎锡更是日夜在宫外忙着找诺县主。若不是马上就要到登基大典,他都准备离开京城去外地找找了。六王爷的产业多数都在江南,六王妃也经常带着诺县主到江南去避寒。想是诺县主逃婚也会去熟悉的地方。
礼服倒还算合身,就是有些宽大。
直到今天,许半青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身体已经悄悄发育了起来。胸部再不似从前一样可以不用裹起来了。宽袍广袖之下,衬得她人更加亭亭玉立。身材也有了曲线。
许半青就有些黑线,之前一直穿常服,整天忙的昏天暗地,也没在意,这副样子,不知这几日落到多少人眼里。想了又想。叫人寻了白布来,准备遮掩一下。裹了一次试试,感觉胸口有些紧。喘气有些不适。再度苦笑起来,若是搁在从前,不用再做洗衣板,也许她还会庆幸一下,现在却只觉得累赘了。
难道她扮男装扮的久了。性格也越来越像男人了吗?
无论如何,这裹胸还是要裹着的。总不能在登基大典上叫人瞧出破绽来。
直到登基大典的前一天,还是没有找到诺县主。可是登基大典的时候,诺县主作为未来的皇后,却是必然要出现的——登基大典上也会给她们订婚,之后尤宝就要在家中接受礼仪训练了。宫里也会派教养嬷嬷过去,给她讲为皇后的礼仪。
六王爷又进了宫,面色有些沉重。
许半青也知他心焦,一边要担心登基大典上的事,一边又要担心女儿会不会出什么危险。“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至少咱们知道诺县主没出什么事儿。”却是自己也知道这些不过是空话,一天没找到人,就一天没法确定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六王爷苦笑了一下,拿出一张小像来:“这是我派人在京郊找到的,只是长于村户人家,教养上有些缺失……”
“诺县主性子活泼,应该没什么大碍。”许半青瞧了眼画像,眉眼中确实与尤宝有几分肖似。她也有几年没见过尤宝了,便是眉眼张开了些,模样有些变化,也是有的。到时候叫陆四海把从前见过尤宝的那些宫中服侍的都调到旁处去,等到礼成之后,尤宝就要躲在家中不见外人了。便是六王爷想见,也得经过教养嬷嬷的许可,在教养嬷嬷的监视之下才成。
这便是宫中的规矩,也难怪六王爷原本不愿让尤宝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送走了六王爷,许半青便开始着手准备了。先是有礼部的官员帮着她熟悉了几遍登基大典的流程,又有翰林院的人帮着撰写了大典上要宣读的诏书。许半青熟读了几遍,确定没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