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老熟人,许半青却有些紧张。她到底曾摆过沈茂群一道,此刻见了,难免要为之前的不告而别做些解释。
沈茂群原本是听说有一群形迹可疑的人进了城,又正好带着众将士在余韵斋吃饭,正是酒过三巡时,兴子一起,就带着人过来看个究竟。左右乞颜部的大军只是不远不近的驻扎在城外,人数又不如凉州府的人多。他们也有些闲得发慌。
然见到许半青,他却是面色一变,直至看到白炎锡行在她身侧,这才敛了脸色,也不理许半青,对着白炎锡拱手道:“白侍卫,别来无恙。”
白炎锡淡然的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他人冷漠惯了,除了在许半青面前,向来话少。沈茂群也不以为忤见大街上人来人往,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吩咐人回余韵斋去,请余老板用心整治一桌酒席,口口声声说要给白炎锡接风。
白炎锡就看向许半青。
回凉州是她的主意,探听到的情报的也是她。
沈茂群好似这时才看到许半青一样,上下打量几眼:“我道是谁,原来是许侍卫,多日不见,真是风采依旧啊。”
许半青皱了皱眉:“老沈,你从哪学来的这一套?想讽刺我就直接说,当日原是我不对,你就是恼了,我也没什么好说。拐着弯的损我,可不像你了啊?”
沈茂群摸了摸鼻子,干笑了几声:“还不就是和你学的?”
许半青私自出逃原也不过是一件小事,况且她的逃走也间接让怀仁帝放了权,又过了这许久了。沈茂群不过是心底有些气不过罢了。寒暄了几句,就算将这一节揭过了。
不过许半青却觉得,真要寻个机会向沈茂群好好解释一番。他是个难得的爽快人,也是她来往过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加之她又有事要与沈茂群商量。因此很是不愿让对方对自己有了心结。
不过几步路,就到了余韵斋。
月余不见,余韵斋依旧是老样子,一副塞上江南的景象。白炎锡也是头次来,刘依纯却是老客了。
许半青曾见过的那个青年穿着一身银灰色的棉袍,不卑不亢的侯在门外。见了沈茂群,微微行了个礼,又对着刘依纯点了点头。要不说余韵斋的老板余湘婷会做生意,手下的人也是与别处不同。虽只是个伙计,却是气度不同常人。既彬彬有礼。又不至于卑躬屈膝。又是个脑子活络的。
刘依纯虽是常客,但沈茂群却是地头蛇,加之沈茂群乃是今次的主家。他这样行事。叫众人都在心底暗暗点头。
进了雅间,那青年指挥了几个少女依次而入,一时间鬓香如云,却是安安静静,未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待少女又悄然无声的退了出去。那青年才热络的招呼了众人几句,也退了出去,并乖觉的掩上了门。
许半青满腹的话想说,但雅间里人众多,几乎有点头脸的将士都在,许半青不知如何开口。便低着头抿着茶水不吭一声。白炎锡更是个不说话的。最后还是沈茂群干咳一声,问道:“许侍卫,还没请教您这几位朋友……怎么称呼?”狐疑的视线就扫过刘依纯的脸。
原本他以为许半青在人堆里就算个样貌出众的。毕竟是皇上看重的人。但见了刘依纯,才知道原来男子还能美成这个样子。一双杏眼顾盼生辉,偏又不叫人觉得女气。只是此人自见面就一言不发的随在许半青身边,此刻又是紧挨在许半青身边坐着,便暗暗忖道。难道这就是许半青当日私自逃走的原因吗?
皇上的心思,众人都暗暗明了。许半青又是说过不想做那惑乱朝堂之人。沈茂群自然怀疑许半青与刘依纯的关系。
许半青此时哪有心思注意那些,只随口介绍道:“这刘掌柜,是我的一个朋友。这位是关护卫。”薛才等人却并未随着进雅间,而是自去寻客栈安顿了。
沈茂群点了点头,只不住打量刘依纯,室内就又安静下来。
一顿酒席吃的是斯斯文文,竟无一人开口说话。
许半青心里有事,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撂了筷子,沈茂群等人早就吃过的,见状也停了下来。
许半青想想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便直言道:“沈将军,我有要事想向你禀告,可否寻个安静的地方?”
言下之意想与沈茂群单独谈话。
她既唤他为将军,便不是私事了。沈茂群想了想,便挥了挥手。手下一众将士就呼啦啦的退了出去。范泰吉原本想留下来听听,被沈茂群眼一横,也出去了。
许半青就笑了两声:“沈将军现在军中如日中天,真是可喜可贺。”
“嗨,”沈茂群就摇摇手:“不过是一时的罢了。等到战事一了,他们就各回各家了,谁还在乎我老沈。”说罢,也正色起来,问道:“许侍卫不是有话要说?”嘴上这样问,视线却又在刘依纯身上扫了一遍。
许半青会意过来,解释道:“不碍事的,这件事原是我和刘掌柜同时听到的,他在这,正好帮我补充遗漏。”
沈茂群点了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许半青就将自己听到乞颜